周沅漾看向柳灵越，“夫人以为呢？”
“连氏不仁，可我不能不义。”
柳灵越咬住唇，许久才道了这么一句话。
云暮卿的心头沉了沉，可也不曾说话。
这件事到底是镇国公府的家事，自己只算得上是一个外人，哪有什么立场说什么？
反正依照她来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连夏儿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周沅漾点头，转而看向了宋秉然，神色也有些不落忍，但看见连夏儿的时候只剩下了厌恶。
“临安侯，你我从前虽然也有些来往，我便就托大说上一句，这个连氏不值得你为她如此费心。”
周沅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过十日，我会直接带着京兆尹上门要人，要是交不出人，便就休怪我无情了。”
宋秉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匆匆道谢后就上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包裹住连夏儿往外走去。
路过云暮卿的时候，宋秉然实在是没忍住看了她一眼，只觉云暮卿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又像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说不上来，一边的连夏儿抽泣着轻声喊疼，他只能收回了目光离开。
等到房内只剩下了周沅漾夫妇和云暮卿主仆三人的时候，云暮卿还是轻叹了口气，道：“我并无任何的私心，但只想要告诉公子夫人，方才不该心软的。
连氏这个人手段很多，也没有底线，从前兴许会估计礼义廉耻，但如今大抵是会被逼梁山，少不得会节外生枝。”
柳灵越苦笑，“可是我想到她也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跟祁儿一样大，就总是忍不住的心软。
若是我多一分善意，那是否往后善报可在我祁儿的身上？
云大小姐兴许也觉得，我方才太过优柔寡断，可是在祁儿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不管是什么办法都想过了，甚至是求问神佛鬼神，只求祁儿平安，从此愿意一生为信徒不敢用荤。”
云暮卿心下复杂。
她上一世养着宋子清的时候即便不是自己生的，也的的确确的有这些想法。
云暮卿道：“您是孩子的母亲，这些自然是您自己拿主意的好。”
说着，她将一块儿长命锁拿了出来，有些犹豫，但还是放在了桌上推给柳灵越。
“在太师府的这些时候，我的母亲也很喜欢他。”
云暮卿看着团子睡得正香甜的小脸，心下有些怅然，“这也算是母亲想给孩子的一份心意，柳夫人不管是收起来也好怎样也好，请收下吧。”
原本以为身为孩子的母亲，柳灵越定然是不会同意团子用上旁人的东西，可柳灵越直接唤了周沅漾，“这是咱们祁儿的福气，定然是要佩戴着的。”
看着柳灵越如此，云暮卿的心头微微一暖。
母亲若是得知，定然会欣慰许多。
今日就是出来办团子的事情，见天色沉沉，云暮卿也不打算继续在外面逗留。
两方道别，云暮卿便就上了马车。
马上都要到了年关，天色早早地就暗了下来。
好在车上备了灯笼，主仆三人的兴致缺缺，也没人打破沉默。
一直到了府上，云暮卿率先去了书房先跟云复山说孩子的事情，云复山没想到还能出了岔子，瞪大了眼，“她这样大胆？”
说完，又眼神复杂，“确实该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