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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 2)

胃痉挛、出血、住了五天院。

他从医生口中提炼出这几个关键词。

对方还告诉他:“因为靳寒早些年受过太多伤且治疗不当,大多数镇痛药物对他都不起效,每次胃痉挛发作他只能自己忍着。”

“他身边也没个人,就自己躺在床上闷不吭声地输液,我们以为情况不算严重,可等他输完液,整张床上都是他疼出来的冷汗。”

对方知道他和靳寒的关系,随口问了句:“你当时怎么不在?生意好忙的哦。”

裴溪洄握着手机,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在小河湾岸边枯坐到傍晚。

夏天日落得晚。

靳寒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前,特意从中心大厦绕到小河湾广场看了一眼。

他没下车,让司机沿河岸慢悠悠开一圈,之后他给司机提前下班,自己开车回后海。

昨晚刚下过雨,柏油路上还躺着几片透明的小水洼,如同一块块碎镜子,倒映着夕阳。

他开着辆低调的奔驰大G,驶进海底隧道。

隧道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尾彩色小鱼在他头顶游来游去,幽蓝的灯光透过海水打下来。

晦暗光影交替间,他压下嘴角,不耐烦地看向右侧后视镜。

一个聒噪的小黑点出现在镜子里,跟在他车后紧追不舍,迅猛逼近。

靳寒抬手按下蓝牙耳机,刚要叫人,小黑点忽然露出全貌——一辆熟到不能再熟的黑色重机摩托车,车主人戴着他亲手挑的头盔。

小疯子白天没见到人,晚上来追车了。

靳寒嘴角弯起个很淡的弧度,和问他要定位的保镖说不用来了,然后扯下耳机扔到一边,一脚油门踩到底。

双涡轮增压发动机的动力转瞬升到顶峰,黑色大G化身狂躁的钢铁巨兽,直冲隧道深处。

摩托被狠狠甩在背后,大G轮胎溅起的水花毫不客气地扬了他一车头。

这在摩托圈里叫洗车,是最赤裸的挑衅。

裴溪洄不闪不避,任由水点溅在头盔上又滑下去,没表现出一丝生气。

他压低身子,目视前方,藏在护目镜下的双眼死死盯着大G车尾,给足马力紧追其上。

摩托追大G,让他俩轮儿都够呛,但他不管不顾地把车速打到最大,几乎是玩命在追。

两侧景物飞快倒退,摩托在轰鸣声浪中拖拽出残影,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串串火星,那些火星飞溅滚动,如同追随他的流萤。

他的手臂被震得生疼,几次快握不住车把,拼尽全力降低重心向下压车,稳住车身。

现在这个速度一旦翘头或侧翻他绝对会玩完,但他丝毫不想停下来。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追上靳寒。

从看到那段监控录像开始,他堪堪维持的理智就被浓重的悔恨和心痛给吞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多没良心才能对哥哥冷暴力半年,把他气到胃出血,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五天院后,又质问他是不是没感觉。

他有感觉又怎么样?他伤心难过又怎么样?他疼出一身冷汗又怎么样?

谁会管他?他能和谁说?

世人默认强者没有脆弱面,裴溪洄到现在才惊觉居然连自己都这么想。

明知道哥哥身边除了自己谁都没有,却仗着这点肆无忌惮地忽视他欺负他折磨他,抱着“不管做得多过分哥哥都不会不要他”的心态有恃无恐,真被扔了才知道反省。

他恨不得穿越回把半年前,给那个昏了头的自己一刀。

前方大G已经飙到130迈,窗外风景被拖成一片高斯模糊的蓝。

靳寒一开始还饶有兴致,想要逗逗他,发现裴溪洄的意图后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果然,小狗放养太久,就是会忘了规矩。

他下颌紧抿,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映在后视镜中的一双下三白眼冷漠到极点,眼底翻滚着压制不住的怒气与阴狠。

大G已经开到隧道中段,他松开油门把速度降到110迈,后车尾灯全打开,在幽蓝隧道内为裴溪洄亮起两条指引光柱。

裴溪洄眼眶发烫,抓准时机全速跟上,挤到哥哥留给他的小半边车道内。

两车并行,驶出海底。

大G的声浪和摩托的轰鸣交织共振,冲出隧道的那一刻,惊飞满山白鸽。

夕阳落尽,月亮初升。

天尽头残存一抹壮阔的金色余晖,被飞机拖线划成两半。

海边大道上不见一车一人,黑色大G碾压过满地翻飞的红枫,在第一个路口甩尾停下。后面的摩托没控住速度,又前冲了五六米。

靳寒一直看着摩托在路边停稳才呼出紧绷着的那口气,靠在椅背上骂了句脏话。

短时间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浑身发燥,他降下车窗,让大股海风灌进来,抬手暴力地扯开领结,露出汗液蒸腾的脖颈。

前面裴溪洄已经从摩托上下来,身形摇晃踉踉跄跄,站都没站稳呢就急着转过身找人。

隔着前挡风玻璃看到哥哥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监控里靳寒望向窗口的那一眼,是雪地上刺目的一滩红,是医院里他一个人打针的孤独背影……

鼻腔止不住地发酸,他险些就这样掉下泪来,又在哥哥盛怒的表情里生生忍住。

靳寒单手握着方向盘,从烟盒里叼出根烟咬在嘴里,冷冷看着他,“滚过来。”

作者有话说

小裴护腚!

靳寒戒烟很久了,他戒掉的东西就不会轻易再沾。

他只是把烟含在嘴里泄愤似的咬,齿尖用力碾碎滤嘴,让淡淡的尼古丁味在口中逸散。

这个味道暂时压住了他心头的怒火。

裴溪洄该庆幸他车里还有半包烟,否则他抽不到烟绝对会去抽人。

公路两侧都是海,海风中裹挟着夏日夜晚特有的潮,沾在皮肤上很黏。

天色暗了,靳寒打开驾驶座的门,没下车,裴溪洄拖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他站定时,头顶的路灯正好亮起,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空气中的微尘与浮物在光中上下飘动,配着满地破碎的红枫,仿佛在拍一部充满宿命感的公路电影。

两人一站一坐,隔着翻滚的热浪对视。

裴溪洄把护目镜拨上去,露出一双殷红的眼睛,沉默而专注地凝望着他。

靳寒的手在自己腿上敲了两下:“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拿命去飙车的吗?”

裴溪洄眨眨眼,没作声。

“说话。”

小狗向前探头:“哥帮我……摘下头盔。”

不是故意不回话,是他根本听不到。

极速飙车的后遗症,耳朵里一阵轰鸣,嗓子剧痛,两只手震得又虚又麻,使不上劲儿。

靳寒冷眼看着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裴溪洄抿抿唇,又缩回去,想着再缓几分钟就自己摘。

下巴忽然被一只大手挑起,两根修长手指在他头盔的搭扣上摆弄两下,然后禁锢在头上的闷壳子就被摘了下去,扔到一旁副驾上。

裴溪洄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丑爆了。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泪和汗混成一团,或许还有从海风里沾到的小沙子粒。

好不容易见面,他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但又贪恋靳寒掌心的温度,于是努力向前探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宽大温暖。

那只手先在他额头抹了一下,可能在帮他擦汗,之后顺着脸颊滑到喉结上,轻轻一点。

“嘴张开。”靳寒命令。

裴溪洄乖乖照做,张开嘴给他看。

同时迟钝地感觉到嘴巴里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可能是哪里破了。

他一紧张就忍不住咬舌钉,今天戴的水蜜桃钉又有个向上的小桃尖儿,容易划破口腔。

靳寒看一眼,从车载冰箱里拿出瓶水。

他把水拧开,一只手捏着裴溪洄的下巴,另一只手把水瓶举到他嘴边,慢慢往里灌。

冰水大幅度缓解了嘴里的刺痛。

靳寒不让他咽,让他漱口。

裴溪洄听话地咕嘟两下吐掉,来回几次之后,靳寒才让他喝第一口。

嗓子干哑到冒烟时灌进来一大口冰水,把喉咙润湿,那爽感瞬间翻倍。

裴溪洄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瓶,喝完张张嘴尝试发声,发出来的第一个音就是“哥”。

靳寒没理他,用剩下半瓶水冲干净自己的手,然后再次掰开他的嘴。

“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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