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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 / 2)

“小洄。”靳寒搂住他肩膀,老裴也凑过来,大手放在他脑袋上。

裴溪洄低着头,万千情绪齐齐涌上心口。

他问靳寒:“我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啊?”

“你一和我离婚大家就都挤兑我,就连我自己的徒弟都要害我,你当初不让我带徒弟我还不服,觉得自己能带好,可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靳寒还没开口,龙龙走到他面前。

“不是的,师傅。”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帮裴溪洄抹泪,最后僵在半空,又缓缓垂落。

“你把其他徒弟都教得很好,只有我不好。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

楼下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没几分钟病房的门就被敲响。

龙龙知道自己该走了,看向裴溪洄:“师傅,我能最后再给您泡壶茶吗?”

裴溪洄沉默片刻,抓住靳寒的手。

靳寒会意,让大豹出去争取些时间。

病房里没茶桌,龙龙就把两张凳子拼在一起,拿过自己的背包,里面放着一套包装严实的茶具。

冰裂纹白瓷茶盏。

裴溪洄让他拿这套茶具去参赛,之后就再没要回来,原本是想传给他的。

龙龙叮叮当当地摆弄起来,手上动作行云流水,处处都透着裴溪洄的影子。

他脸上带着稚气的笑,想起裴溪洄给自己上的第一堂课。

“师傅说,喝茶最忌心浮气躁,不要因为自己会摆弄二两茶叶就自视甚高,这东西往前倒几千年就是个解渴的饮料,记得喝茶的初衷,茶叶才不会让你染上铜臭。”

他抬起脸来,向师傅展示杯里的茶叶,说出裴溪洄当年对他说的话:“所以这第一壶茶呢,我们就喝最普通的,绿茶,清新解渴。”

裴溪洄坐在他对面,眼泪滴进茶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靳寒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想起有一年春节,龙龙无处可去,裴溪洄叫他来家里过年。

当时两个小孩儿也是这样,抱一张小桌子,在客厅相对而坐。

裴溪洄臭屁兮兮地表演了一套花活儿,龙龙特别捧场地给他海豹式鼓掌,鼓完掌问:“师傅,这样一定能让茶叶变得更好喝吧!”

裴溪洄一扬下巴:“不能,纯装逼的。”

俩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圆圆的脑袋碰在一起,像两只无忧无虑的小动物。

靳寒当时就想,或许让裴溪洄收两个徒弟也不错。

师徒传承是比血缘亲情都不弱的羁绊,等他走了,这些徒弟可以陪在弟弟身边。

可现在看来,除了他们彼此,没有任何人可以信赖。

龙龙将茶叶放进盖碗,像最后一次般,使出自己会的所有招数。

温杯、醒茶、提壶摇香、环绕闻香、倒水、刮沫、搓茶、碟舞、出海、翻杯展茗……最后把清亮的茶汤倒进公道杯,再分出两小杯,先给裴溪洄,再给自己。

裴溪洄已经收起眼泪,只下眼睑上挂着一颗欲坠未坠的泪滴。

他抬手抹了,去端茶杯。

龙龙却挡住他的手:“你不喝,师傅,两杯都是我的。”

他隐隐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晚了,龙龙端起两杯茶全喝了,又把公道杯里剩的薄薄一个底喝了。

喝完就那样坐在那里,孺慕地看着他。

“师傅前几天教我的那招挽茶,是怎么弄的来着?我手笨,咋都学不会。”

裴溪洄泅满水光的眼底慢慢弯成个月牙,他含着泪说:“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他拿过徒弟的茶杯倒扣过去,有血滴在手上。

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

龙龙倒在他怀里,白瓷茶盏摔碎一地,裴溪洄愣愣地接住他,捂住他往外呕血的嘴巴:“你为什么啊?你是犯罪未遂,不会判很久的。”

“不了……”龙龙说,“我装得好累啊,我想去找我爸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裴溪洄:“你喜欢吃我种的瓜,我就把种瓜的步骤写下来了,你再收一个徒弟,让他种给你。”

“清河小区八栋二单元303,大花在那里……我没有伤害它,是不是还不算罪大恶极?”

裴溪洄泣不成声:“不算……”

龙龙安心地闭上眼睛:“那师傅不要太恨我,好不好?”

“死的是我爸爸,他要我杀了我师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教过我……要是我那天冻死在树洞里就好了,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出自《诗经》中的《大雅》

晚上10点还有一章二更,是完结章,记得来哦。

第56章 我养大的【正文完】

鲜血将扣子上的麦穗染得暗红,裴溪洄把龙龙葬在了一座能看到滚滚麦浪的山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

大花接回来已有半月,因假.孕隆起的肚子终于瘪了下去,但新的东西又顶了上来。

在龙龙那里住的几天,它胖了三斤,现在满肚子都是小肥肉,正被裴溪洄强制减肥。

安葬龙龙后,靳寒问他还要不要再收一个徒弟。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窝在哥哥怀里闷声说:“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我不会害我的人只有一个,我有他就够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靳寒的三十三岁生日。

去年没有过好,今年要早早准备。

裴溪洄每天都神秘兮兮地偷着鼓捣礼物,靳寒凑过去想看一眼,他捂住哥哥的眼睛就耍赖:“谁偷看谁小狗!”

靳寒拿他没办法,按在腿上乱亲一通,把人亲得迷迷糊糊软在怀里,就拍拍背哄他睡觉。

他很怕裴溪洄做噩梦。

从南屏山顶回来后,他本想让徐呈再给他做一次催眠,把想起来的关于那晚的记忆清除。

但裴溪洄拒绝了:“我已经清醒地知道那个人不是你,那不管再想起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靳寒失笑,在他头顶敲了个烧栗。

裴溪洄摸着被敲的额头有些意外地问他:“所以这是同意了吗?”

“嗯。”靳寒很郑重地对他说,“过完今年你就二十四岁了,大孩子了,有些事我该放手让你自己来做决定,哥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

说完又不确定地问:“是能处理好吧?”

裴溪洄刚被鼓舞起的士气一下子垮掉:“当然可以!一定可以!哥相信我!”

靳寒点点头:“行,回头给我签个保证书,自己做决定的事,犯一次错抽你一顿巴掌。”

裴溪洄气得扑上去咬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找借口揍我!”

平凡如斯的日子里,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像是海边浅浅浮动的波浪。

当年那两棵在大海上相遇的小树苗,已经将根系扎进彼此的血肉,一岁比一岁茁壮。

爱是灵魂的酵母。

学不乖的弟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贫瘠的国王在弟弟的守护下变得自由而富足。

九月的第一周。

他们俩做了场小手术,把身体里的定位器取了出来。

微创摘除,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疤。随着时间推移,疤痕也会融进皮肤。

裴溪洄怕以后找不见,拿油彩笔在哥哥手臂上画了个猪头,那道疤痕就是小猪的眼睛,他有事没事就在那只猪头上亲两下,和哥哥说:“这里印着我的名字。”

有一天靳寒在码头干活,太热了把袖子挽起来。

猪头全方位暴露,他被公开处刑。

论年纪都是他叔叔伯伯的老水手们,叼着烟枪笑话他:“小靳啊,家里孩子多大了啊,还往哥哥身上贴贴画呢?也不能啥都惯着啊。”

靳寒脸都没红一下,拿毛巾擦过手上的汗,还要小心别擦掉那只猪:“圈地盘呢,由他吧。”

九月的第二周。

得闲茶社重新开张。

那天靳寒推掉所有工作,全天都在茶社坐镇。

裴溪洄倒落得清闲,躲在后面偷懒。

靳寒带着一帮大老板坐船过来时,他正蹲在葡萄架下不知道鼓捣啥呢。

正午太阳毒辣,将青石板路烤得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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