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门以后才被放下来，程向晚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张地抓着衣摆，头快低到裤/裆里去了。
李江冉瞅了他一眼，也没吭声，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刚一坐下，程向晚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心里直打鼓。
手心里沁出点湿汗，想抽张纸巾擦一下，却又不敢动弹。
他现在还摸不清李江冉是怎么想的，但像这样一声不吭地强行把他掳回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他回想了一下以前包养他的那段时光，想从里面扣出一星半点的好记忆，最后无奈发现，自己不是在使唤李江冉，就是在使唤李江冉的路上。
与其说是包养他，倒不如说是他花钱买了个小弟。
想到这儿，不免感到有些心虚……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动一下，气氛渐渐的有些凝结。
程向晚在这种压迫感十足的氛围里，慢慢认清了现实。
就在他想大喊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时候，李江冉站了起来。
他走到柜子前，手指在上面划了两下，接着拿着几张纸走了过来。
他坐下，将纸移到程向晚面前。
程向晚心里正奇怪，低头朝纸上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纸上标题处赫然写了几个加粗的大字:
‘资助’协议。
程向晚:？？？？？？？？？
这么正式？！‘资助’谁？
他瞪大双眼，伸手拿起桌上那份协议，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目光最终锁定了最有用的一行字:
【甲方:李江冉。乙方:程向晚。】
啊……
报应来的真快。
程向晚如是想。
李江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看的怎么样了？”
程向晚闭了闭眼，深呼了一口气，刚张开嘴:“能不能——”
“不能。”李江冉不由分说。
好吧，还真挺了解他。
哈哈。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会在酌情考虑后，加到协议里。”李江冉两手摊开，很是大方地说。
他的一言一行都表现的势在必得，和从前相比，气质更加锋利。
程向晚看着对方的脸，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又看到从前那个冷淡的学长。
莫名其妙地，他非常抗拒这份协议。
但又没办法拒绝。
“那能不能不上床？”程向晚立即问道。
“什么？”显然没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李江冉愣了一下，“为什么？”
程向晚咬了嘴唇，闭上眼睛，一副看淡一切的神情，“我松了。”
李江冉:“……”
“我记得——”
“你别记得！”程向晚赶忙打断，“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吧。”
他心里想的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他记错了呢？
可李江冉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以为是在他离开以后，程向晚跟别人在一起了。
于是乎他咬咬牙，笃定地说:“没事，松点好。”
这下换成是程向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说了一句:“那，那我没意见了……”
听他这么说，李江冉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推到他面前，“这张卡你拿着，钱不够了再跟我说，密码是”
程向晚低头看着那张金光闪闪的黑卡。
呜呜呜，呜呜呜，这和以前自己给他的那张好像啊！
呜呜呜。
他伸出手，将黑卡揣进兜里。
哈哈哈！
他又有钱了！
反复摩挲手里的大黑卡，心里喜滋滋的。
但是这钱肯定要不是白拿，最起码也得付出些代价。
于是他问：
“那有什么条件吗？”
收完卡再问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格外的厚脸皮；可程向晚不这么觉得，他觉自己这是弹性收卡。
毕竟钱先装进自己口袋里才是真，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李江冉抬眼，注意到对方的小心思，便说：“怎么，条件多了还想反悔不成？”
“怎么会！”程向晚赶紧撇开，“我就是提前了解了解自己的职责！”
李江冉两手交叉，一派成熟稳重的模样。
他看着程向晚，说：“我没什么要求，你以前怎么对我，我以后就怎么对你。”
程向晚心头猛然一跳，心想，来了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果然，这就是来寻仇的吧！
他抬头瞄了一眼对方，本来想看他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瞟到了别的东西。
李江冉两手交叉地坐着，卷起一小节袖子，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臂，肤色很白，所以上面那道深色的疤痕就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