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程向晚准时到了程港全说的那家酒店。
在这之前程港全给他发了个包厢号，到了后直接被门口的侍应生带到地方。
推开门，程港全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大概就是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那位，见他进来，微微低了点头。
程向晚瞟他一眼，点了下头。
整个包厢就只剩下他和程港全两人。
程港全看着他，拧着眉毛说：“口罩摘了，赶紧坐下。”
程向晚耷拉着眼皮，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坐下后恹恹地说：“我感冒了，摘了怕传染给您。”
他说话时的嗓音有些哑，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程港全冷哼一声，问:“最近工作怎么样？”
程向晚略微疲惫的眼睛在听到他话的那一刻睁大了一些，反应过来后笑了几声。
“咱们俩就别装那些样子了，您找我来肯定是有事情，就直说吧，不用兜圈子。”
见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程港全自然也就不装模作样了。
他敲敲桌面，从旁边的座椅上拿起一份文件放在转盘上，两根手指推着转盘，文件送到程向晚面前的手按住不动。
程向晚挑着眉毛看他，程港全给了他一个“拿起来看看”的眼神。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伸手拿了起来。
刚打开文件袋就被黑体加粗的几个大字吸引了目光——员工协议。
【拟邀请您成为我司工作人员，暂居销售主管一职……】
他翻到最后，末尾盖的是程港全的私人章。
程向晚蹙眉，他把文件装好，放回转盘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程港全眼角的皱纹很深，看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在审视别人的错觉。
所以程向晚从小到大都挺怕他这位数一不二的父亲。
即便他们俩现在没什么关系了，偶然间瞥见一眼依然会为之一颤。
这会儿程港全正用他那双不寒而栗的眼睛盯着他，染霜的两鬓并没有让他苍老很多，而是更添加了几分威严。
他看着程向晚，说：“我想让你来盛湾。”
盛湾就是程港全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程家每个人都引以为豪的产业。
程港全年轻的时候赶上了政策便利，正好那时候刮起了房地产的大风，他乘坐着这阵风飞到了行业的顶端。
他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小作坊产业，到后来能够在这座吃人的城市扎根。从房地产到酒店，再到后来的医疗设备……他走的越来越深，根系也越来越壮大。
无论如何，在这一点上，程向晚还是很佩服他的。
他舔了舔唇角，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为什么要找我呢，您也知道我的能力。”
公司七天游的传奇事迹，估计到现在都还是那些老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摇摇头，刚想拒绝，就听到程港全说：“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下，当然，会给你很丰厚的报酬。如果你又想要的其他条件，我也可以考虑加进去。”
程向晚简直想笑，他觉得自己今年应该是命犯太岁。
要不然怎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能听到两个人跟他这么说。
签个协议。
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
我会酌情考虑。
一字一眼，一板一正，说的他简直想笑。
他笑着摇摇头，手指按着转盘把协议转回到程港全面前。
说：“不了，我觉得我还是能力不行，万一到时候搞砸了，丢的就是您的脸，如果这样的话可就不好了。”
程港全嗤笑一声，接着很是骄傲地说：“我现在基本上已经退居后位了，公司里的大小事都是言言在管。”
“那您就继续让言言管呗，找我干嘛？还是说你们公司缺笑话了？想找我去现演一个？”
“哼。”程港全斜着眼看他，“你跟言言自然是没法比，我给他的第一个位置和你当初一模一样，至于结果……你心里应该有数。”
程向晚咬了口腮帮子，心里不是很爽。
昨天晚上给他打了八百个电话要求见面的人，有什么脸面跟他说这些。
想到这儿，他直接站了起来，“我心里可太有数了，至于这样，那这个位置我就更不能做了，不好意思。”
说完他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转身向门口走去。
程港全一看他要走，着急站起来，“程向晚！”
他声音很大，外面的人听到了直接推门进来，伸手把他拦在门里。
程向晚斜晲着他，面前的陌生男人被他看的低下头。
他回头看看脸色不虞的程港全，戏谑问道：“这是强抢的意思？”
“我说我们可以商量，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过，话不投机只想着跑，年轻气盛——”见程向晚的脸色也不太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先坐下。”
说完，朝程向晚身后的人使了
他声音很大，外面的人听到了直接推门进来，伸手把他拦在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