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晚斜晲着他,面前的陌生男人被他看的低下头。
他回头看看脸色不虞的程港全,戏谑问道:“这是强抢的意思?”
“我说我们可以商量,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过,话不投机只想着跑,年轻气盛——”见程向晚的脸色也不太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先坐下。”
说完,朝程向晚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身后的助理点了下头,随后走到程向晚侧边,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最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程先生,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程向晚看看他身后,外面还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
看来今天他们不谈拢他是没办法走了。
想到这儿,他撇撇嘴,转身回到饭桌前。
拉椅子的声音很是尖锐刺耳,程港全眉头的痕迹更深,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要程向晚愿意回来,他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程向晚坐下后,他再次把那份文件转到他面前,“你在好好看看,万一有你喜欢的条件呢。”
“什么意思?”
程港全伸手指指文件,“你先看看。”
程向晚将信将疑地拿起文件,翻了几页才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
程港全坐在他对面,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戏谑变成平静,再到震惊。
很精彩。
程向晚腾地一下站起来,他握着文件走到程港全面前,两只手撑在他面前,目眦欲裂地问:“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你也知道我当初只是想玩玩而已。”
程港全不怒反笑,深陷的眼睛如潭水一般宁静。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程向晚:“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只是不喜欢被别人威胁的感觉。”
“哦?既然都感觉到了威胁,那不就是在乎吗?”程港全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把程向晚推开到一边,“只有在乎的东西有了危险,那才叫做——”
“威胁。”
在他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程向晚突然间有些懊悔。
他觉得程港全说的对,自己确实年轻气盛,藏不住心事,也想不明白尔虞我诈的争端。
所有聪明的决定都只能在他已经做完决定之后才能想起来。
想到这儿,他不禁笑出声,“你是怎么收集到的这些?你在李江冉身边安排人了?”
“你想多了。”程港全品了一口茶,“我年纪大了,但是想法依旧很新,你们这些年轻人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不要因为一个年龄,就率先否定一个人的一切。”
说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程向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想好了周一直接带着文件来盛湾,如果觉得麻烦,我可以派人帮你处理好一切琐事,你只需要准时到达就好。”
程港全走后,程向晚又在包厢里待了很久,久到他的双腿都站的微微发麻,才再次动了起来。
他今天出门本来是打算露个面就走的,没带包。
把文件随便揣进了外套里,再拉上拉链,颓然地躺在沙发上。
酒店外——
程港全板着张脸,浑身都浸透了风霜的寒冷。
刚一坐进车,助理就把电话送了过来。
“小少爷打来的。”
听到这个称呼,他脸上的寒冰瞬间破裂,表情和缓了不少。
拿过电话,轻声叫了声:“言言啊。”
“爸爸!”许真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你跟他谈的怎么样了?!”
程港全冷哼一声,“你都不问问爸爸怎么样了吗?”
“我,对不起爸爸!”许真言有些懊恼道,“居然忘了先问候您,我真该死!”
程港全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太喜欢他儿子动不动就说“死”这个字。
但他也没挑出来,叹了口气,说:“爸爸跟你开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
“谢谢爸爸!”许真言开心地说。
过了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他:“爸爸,那我说的那件事……”
程港全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周一,你就能看到他了。”
“真的吗?!”
许真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夸张,仿佛是经历了几度兴奋的事情。
他在原地绕了几圈,移开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笑着说:“谢谢爸爸,我爱您。”
“我也爱你。”程港全笑着说。
“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执意叫他来公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