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言见他这样，抿着唇笑了一下，“别误会，我只是问一下，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用说。”
他眨了下眼，车子驶进机场地下停车场。
随着车辆渐渐下行，原本无比刺眼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替换成阴郁的黑暗。
程向晚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人，微微蹙眉。如果知道他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干脆一开始就别问好了。
现在又跑过来冒充什么大尾巴狼。
这个时间段，停车场的车并不多，一下去就有车位。
许真言停好车以后并没有着急下车，转过身注视着程向晚，车里的灯适时开启，暖黄色的光投射到他精致漂亮的脸上。
让原本带着冰碴的脸瞬间可爱了不少。
就要这样才对嘛。
不要总是顶着一张可爱漂亮的脸装深沉，装高冷。
他从后座上拿来一只被精心包装好的鲜花，嘴角抿着笑意递到程向晚面前，“早上出门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就顺手给你带了一朵。”
程向晚看着那只鲜艳的玫瑰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甚，许真言到底想做什么。
许真言看他蹙起的眉头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在幻想些什么，他垂下眼睫，有些无奈地说：“真的只是早上路口买来的花，不信的话可以调行车记录仪给你看。”
“那你也可以自己留着。”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花，而且在我看到这朵花的时候恰好想到了你，就想着买来送给你。”
程向晚仍然没接，他看着那朵花上面残留的新鲜水珠，知道对方在花的来源上肯定是没骗他。
但是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想知道的是许真言为什么要对他这样。
他太会把控人了，这让程向晚总有一种提线木偶的错觉。
许真言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侵入他的生活，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很多属于他的气息。
在这一点上，他承认许真言和程港全是相似的。
都是控制欲强到令人发指。
想到这儿，他就更加不想接那只花，转念撒了个小谎：“不好意思，我有些花粉过敏，上一次收到花束的时候在医院躺了接近一个月。”
许真言一听这么严重，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接着将那只花扔回后座。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关系，是我没提前说。”程向晚笑笑。
他上面那句话其实也不算完全撒谎，只不过把因果调了个位置。
他不是因为花才进的医院，而是因为进了医院才收到了花。
上一次住院的时候是被程港全弄进去的，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他收到了不少来自探病人送来的花束。
那时候他在大学，还是唯一的程家小少爷。
所以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少。
最后收到的花束几乎堆满了整个病房。
一开门就能闻到各种各样的花香味杂合在一块儿，味道熏的人能连打好几个喷嚏。
负责他的小护士花粉过敏，看到这么多花不愿意进来，程向晚又挺喜欢和她聊些有的没的，所以最后换了间病房。
……
飞机落地之前，程向晚从来没想过这座城市居然有这么冷。
白雪皑皑的一座城市，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路面除了主干道有几辆车偶尔行驶，其余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人。
尽管他提前查了天气，但是毕竟是从小生活在冷热参半的城市习惯了，并没有准备足够厚的衣物。
他揉揉通红的鼻子，心想这下有的受了。
再看走在他前面的许真言，也只是在西装外面加了一件大衣，但是他走路依然十分挺拔，没有半点冷的感觉。
他搓搓手，鞋底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不知道走了多远，他感觉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他也跟着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对方。
许真言回头看他，苦笑了一下，谈笑间喷出的气息瞬间化成白雾散在空中。
“司机刚跟我说车坏了，今天估计是来不了了，但是他联系了另一辆车过来，那车的司机是个新手，应该来的会比较晚。”
“嗯。”程向晚点了下头，不太想开口。
一开口就感觉更冷了，好像身上的热气能从嘴里跑光。
他快被冻成冰雕了，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