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晚并没有被对方软言细语打动，他嗤笑一声，心想，敢情你跟我好的代价就是让我一天下不了床。
他转过脸，瞥他一眼，问：“你说不说？”
李江冉看着对方越发阴沉的脸，心里越发没底，他提了口气，认怂道：“我说。”
“那你说。”程向晚这下彻底转过身，回到之前的位置。
刚一到地方就被人拽住了手，握在温暖的手掌里揉来揉去。
李江冉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要说的准备。
程向晚飞快地眨眨眼，等着对方说。
下一秒却看到对方泄了气，垮着张脸问他，“我要说什么来着？”
程向晚额角青筋暴跳，他闭闭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是老板不能打”后，再次睁开，提醒道：“说你为什么耍小脾气，说让你不满的地方。”
“哦对。”李江冉想起来了，顺便揉搓了把掌心里柔软的手，笑嘻嘻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
程向晚侧目，“那你——”
“就只有一点！”李江冉大声接道，看拦住话了又恢复到正常音量，“我就只有一点不满的。”
“什么？”程向晚抿住嘴唇。
李江冉朝程向晚的方向移了移，小声提议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我说完以后你可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就当作没听过，千万别惹了自己不开心，行吗？”
程向晚看他一眼，“行。”
见他答应，李江冉又抱紧了些怀里的人，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很争强好胜的人，尤其是在竞争对手面前，尤为厉害。所以，我想恳请你……能不能以后别在许真言面前，总是和我撇开关系啊。”
后面一句话的音量很小，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程向晚的表情，生怕对方露出半点不对的神色。
程向晚正低着头默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简直比骂他还让人难受，李江冉顿时大气也不敢喘一个，补充道：“虽说我现在还在追你，你也没一直没答应我，但是……”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我在许真言面前，说咱们俩是情侣关系…你总这么避嫌，会显得我像个傻子……”
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完，程向晚开始在心里思考。
回想了前几次他在许真言面前的表述，好像确实像李江冉说的那样，他一直在避嫌。
起码从李江冉的角度看，他确实是在避嫌。
但程向晚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他觉得那些避嫌的话，怎么看都是他心虚后的找补。
他怕被许真言看出自己的心思，所以在对方怀疑他们之前，尽可能地离李江冉远点，越远越好。
因为他也琢磨不透自己的感情，暂时也没心情去琢磨这个。但是，他却在享受李江冉给他的爱，而且还不给任何回应。
说的通俗易懂点，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话糙理不糙，他也觉得这样挺过分的。
如果他喜欢李江冉，那就在对方表白的那一刻立即答应，然后从此过上吃喝不愁的阔少生活。
如果他不喜欢李江冉，那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从此以后和他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儿，他既没办法干脆地同意，也没办法利落地拒绝。
所以只好暂时躲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其实跟懦夫没两样。
想到这儿，不免觉得自己亏欠不少，于是说：“那份协议，时限是多久？”
李江冉一愣，“什么意思？”
“你跟我说，或者我自己去看。”
“三年。”李江冉立即说。
程向晚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如果我现在违约的话……”
“不行！”李江冉立即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逼你太紧了？别这么想，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都不提了，你别违约行不行！”他的反应很大。
程向晚失笑，“你先听我说完。”
李江冉瞬间收声，正襟危坐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
程向晚以前从来没见过对方这样，他是真心觉得对方被人魂穿了。
于是问：“为什么表白后你就这样了？你以前不是个冷酷无情的霸总吗？”
李江冉心想，老婆都快没了还霸总，霸给谁看？
他歪了歪身子，然后坐直，“你别转移话题，先说刚才的。”
程向晚点头，先放下大前提：“我没有要违约。”
果然，李江冉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开心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看他开心，程向晚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