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言看他手上拿着手机，再对上他微愠的脸，就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
他抬下一步时巧妙地转了个方向，径直向程向晚走来。
程向晚见他双目凝视着自己，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一寸不让地审视着自己的面庞。
他皱起眉头，心里顿时涌上来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许真言停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身上的气质仍然保留着温和，但一眼扫过去，全然没了从前温柔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凌厉。
他的眼睛中包含着很强烈的情绪，但又被善于伪装的外表掩藏的很好，只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一对上程向晚的眼神，装模作样问道:“怎么了？”
程向晚冷冷看着他，不明白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装的。
于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为什么给李江冉发邮件？”
许真言嘴角的笑容一顿，接着又毫无痕迹的恢复，“因为我觉得他应该很想看看你上班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如果他想看的话，会直接问我要，我想看的话也会直接问他要，我们之间不需要有第三个人在后面跟着，替我们操心弄肺。”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说到最后，许真言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哦，是吗？你们在一起了？”他的额角青筋明显，但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的程向晚直犯恶心。
“这应该跟工作没有关系吧？我想我并没有告诉您的必要。”
程向晚冷峻地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却被后者一把拽住，力道大的仿佛能捏碎他的腕骨。
听到程向晚“嘶”的一声后，又赶紧放开。
他绕到程向晚的面前，脸上很是无辜。
“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但是你没有想过吗，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太嫉妒了，我嫉妒你和李江冉可以住在一个房子，睡在一张床上，衣食住行全部都在一起，你身上挂满了他的味道，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就因为我出现的晚吗？就因为我当初没有及时给予你帮助吗？”许真言这段话说的撕心裂肺，看的出来他是真的这么想。
程向晚越听越皱眉，“如果仅仅是因为大学那次我帮过你……”
“不，不仅那次！”许真言打断他，“再后来我一直默默关注着你，我看到了你很多优良的品质，你虽然看上去面冷，但实际上是心肠很软的人。我不知道我在哪个具体的时间喜欢上你，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对你早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他的眼中充满凄怆，却又包含着无限的缱绻。
爱会让一个人疯魔。
不知道怎么，看到许真言这样，程向晚便联想到了这句话。
“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日一月、一朝一夕的习惯去喜欢你。喜欢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改掉一个习惯是很难的，更何况，它的主人根本就不打算去改掉……”
许真言的目光十分炙热，他看着程向晚，激动道:“那天的告白准备的很仓促，我没有说完所有我想要表达的话，还有很多可能会引起你误会的话，其实有些不是我本意，只不过后来李江冉来了以后，我没办法解释。如果你现在给我一点时间——”
“想都别想！”这四个字声音很小，但力道十足，又带着浓重的电流音。
许真言将目光投向程向晚一直握着的手机上，他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意思显而易见。
你还没挂断？！
其实是他误会程向晚了，他不是没有挂断，只不过在挂断后李江冉又打了回来。
打过来后就听到了许真言的深情告白，然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听许真言倒自己的苦水。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程向晚光明正大地退出战场，把舞台交给李江冉和许真言。
他伸手点了下免提，又提醒一句:“免提开了，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江冉那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他冲着电话，压低了嗓音，“在电话里说多没劲儿，要说咱们就当面说，今天就把这件事情掰扯掰扯，好好的说清楚！”
许真言脸色僵硬，听他这么说，回击道:“学长，没有我的预约，你是上不来的。”
“难道你不想当面说清楚吗？！”
“现在当面说清楚，对我有什么好处？程同学一直跟你在一起，他的心早就偏向了你，如果想要当面说清楚，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中间人吧？”
李江冉冷笑一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他偏向我了，那还不麻利退出？”
“你！”许真言怒喝一声，随后又意识到程向晚还在场，硬是将已经暴露出来的怒火生生压了回去。
他笑着说，“没关系，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咱们以后慢慢再说。”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程向晚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