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他告诉milk的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他知道milk最后都会告诉程向晚，这些就够了，再多怕他们承受不了。
所以他选择隐瞒，一个人默默承受。
不知道过去了所少天，他公司也没去，家也没回，整天住在他的另一栋房子里，等待着消息的到来。
他花了点人脉去问，希望最后能有好消息。
谁知道比消息先来的是许真言。
许真言一身贴身的黑西装，衬得他英气十足，高档皮鞋在地板上摩擦着，走到李江面前，说：“跟我谈谈吧。”
他的嘴角扯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李江冉。
那一刻，李江冉瞬间想明白了好多事。
那份调查结果接受书上莫名多出来的签字，以及阿源的失踪，一切都有迹可循。
“好啊。”李江冉鹰眸阴沉，坦率地看着对方，就像是在看一团垃圾一样。
许真言嘴角的笑渐渐收敛，绷紧的下颚线说明他在生气。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之前悄然升起。
两个人双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最终做出让步的还是许真言，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学长，你不饿吗？请吧。”
李江冉冷冷看他一眼，心想他怎么不饿，他恨不得把你嚼碎了咽肚子里。
冷哼一声，跟随着前面的保镖离开。
许真言在原地盯着他的后脑看了几秒，随后笑着跟上。
许真言定的地方很清静，跟他跟人的气质有些相似。硕大的包厢里，一张大圆桌上只面对面坐了他们两个人，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李江冉看着他做出来的这一切，只觉得胃里翻涌，他压了股劲儿才没当他面吐出来。
许真言让那些服务生退出去，自己亲自拿着酒瓶走到李江冉面前，半弯着腰给他倒了半杯。
“学长，只给你倒这么多，喝多了伤身体。”
李江冉拧眉，觉得对方有些奇怪。
许真言对程向晚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他原本以为他今天让他过来是为了羞辱他。
可是一直到现在为止，许真言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嚣张的样子，反而对他……很好。
好的不太自然。
总让他觉得有一种吃断头饭的错觉。
李江冉趁他倒完酒直接把酒瓶抢过去放下，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许真言惊讶了一瞬，随后拉了个凳子直接坐在他身边。
笑着说：“学长，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变得没耐心了？”
李江冉没回应，斜了他一眼。
许真言拄着下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两手一抵，推到他面前。
“看看，认识吗？”
李江冉疑惑地看他一眼，从桌上拿起了那张照片。
他看得认真，自然没看到在他拿起照片的那一刻，许真言的手抖的有多厉害。
他疯狂且迷恋地看着眼前的人，手指抓紧了椅把，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衬得整只手很是狰狞。
李江冉的注意力全被照片上的背影吸引过去了。
人是有自保机制的，尤其是他过的不是很顺心的那段记忆，被大脑一加工，基本上都是模糊且混乱的。
突然看见照片上的背景时，李江冉是没往自己身上代入的。
他只是觉得这人身上的白衬衫真熟悉。
然后抬头看见了许真言的表情，脑袋中灵光一闪，接着惊愕失色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再看看照片，又看向许真言，不确定地问：“这是我？”
许真言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现，闻言点了点头：“没错。”
“你哪儿来的照片？谁给你的吗？”
那一瞬间，李江冉几乎要把自己从前记忆里的人全翻出来找一遍。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他拍了这样一张照片，还是背影。
许真言看着他，说：“是我自己的。”
李江冉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许真言：“就是字面意思，这张照片是我拍的。”
“你，你也是随安人？”李江冉问。
随安就是他的家乡，是个贫困潦倒的地方，没有很好的资源，所有设备都很落后，他几乎耗尽所有心血才能从那个地方考出来。
许真言也是随安人，这让他心里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人们出门在外，尤其是孤单一个人，在遇到自己的同乡时，尽管是陌生人，心底也会隐藏着一份亲切。
那是出生在同一个地方，喝着同一个地方的水长大的人才会拥有的情感。
而现在他心底的这份亲切，居然是因为许真言而产生的。
这就不得不让李江冉多了几分震撼。
许真言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手臂，把那张照片抢了回去，“现在不是了。”
那就说明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