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李丹抱着大刀，疯狂扭转身躯，越来越疯。
他越疯，万小楼却越冷漠。
一道道刀光闪过，撞出刀火的间隙之间，不断在李丹身上开出血口，飞溅的血丝如同血色的墨汁一般，洒落在周围的墙壁之上。
直到李丹状若疯虎般大吼一声后，突然放开一直扶着刀背的那只手，手中五尺大刀狂乱地开始在空中挥动！
万小楼终于被逼退了数步，闪到了一边。
虎头大刀伴随着一道道火花，在两边的墙壁上划出深深的刀痕。
这是，最后的疯狂…
直到最后，长刀折断，随着他主人一起无力地跌落在地面之上，再无动静。
死不瞑目的李丹，静静地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眼神逐渐暗淡...
万小楼一直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默默看着这个可能用了一辈子刀的中年男人，以这种方式死去，心中一时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刻的李丹，会选择这样方式，憋屈的死去。
而不是和他战斗到最后一刻，带着刀客的尊严，悄然落幕…
万小楼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走过去，用带着鲜血的手，缓缓抚摸着被李丹斩破的墙壁。
刀痕，很深也很长，却依旧无法穿透厚厚的土墙，更无法斩断它。
只是莫名的，有一种苍凉和不甘，从一道道刀痕之上，涌上万小楼的心中。
那是李丹，身为一名资深刀客，临死之前留下的全部痕迹…
万小楼感受着这些刀痕，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刀道么…”
万小楼不知道，什么是刀道。
但，这一战，却让他第一次对于某些神而明之的力量，有了一种感悟。
就像李丹，或许当时他只是在绝望之下陷入了疯狂。
又或许，他是想要斩断那面束缚住他的墙壁，突破到另一层境界…
至于是什么样的境界，万小楼不知道。
但他相信，自己终会有真正触摸到那种力量的一刻，而且不会太过久远…
同样满身是血的万小楼，再度转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李丹之后，收好自己的佩刀转身离去。
……
彭城紧靠闵罗江，不缺水道。
几道分支被引入城中，倒也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尽管，这只是个身处东南的山城。
万小楼避开人群，潜入一条河道旁清理伤势，以及身上战斗之后留下的残痕。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自己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从李丹身上溅出来的。
他身上虽然也有伤口，不过多数是被虎牙大刀不小心抹到破了个口子，并不算多严重。
杀了人，是很利索。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利索完了，又该怎么面对接下去的局面。
首先值得庆幸的是，彭城之中，每过几天总会爆发一场甚至好几场厮杀。所以这里的普通人，‘素质’都特别高，根本没有什么不知死活的好奇心。
就像万小楼三人在胡同里战斗的时候，附近的人个个躲得很好。
尽管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有人偷窥，但万小楼觉得，被人告密揭发的风险并不大。
所以…
要不假装一下，人不是自己杀的？
万小楼觉得这个主意其实不错。 相比起逃跑会遭遇的追杀和野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