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我的人,你挺不客气。”
“赢官司这回事,我从来不客气。”
程儒言话说得太好听了,大家情绪都松弛不少。
离开法庭,移步萧让家。
程儒言、张旭和萧让复盘今日庭审,也准备下一场。
张旭对程儒言准备的证据材料如此充分,很是佩服:“程律您怎么知道保姆会改口在小区门口和原告见面?竟然还提前准备了小区门口的监控。”
程儒言双臂枕到脑后,人往沙发后背靠去,笑道:“她第一版证词说在赵家门口,然而我去调过监控,根本没有,这就说明保姆的证词是假的。一旦我表示要出示监控证据,她一定会改口。通常改口的地方会是距离第一次作证的地方附近,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这个小区大门口、花园、休闲会所等公共场合的监控视频。她说哪儿,我就申请提交哪一段。”
张旭:“可万一她要说别的地方呢?比如外头的咖啡厅?”
萧让笑:“那不正说明这俩人有联系方式?约着上哪儿碰面了?刚好可以推翻保姆之前作证自己和原告不认识。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有联系方式约在咖啡厅?”
张旭对程儒言拱手:“高!实在是高!”
程儒言叹气:“但咱也不能太过乐观,证明保姆与饶女士之前就认识,并不能直接证明她的证词就是假的。今天打的,主要是削弱证人证言证词的可信度。”
宁稚坐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就问:“那下一场,要打什么呢?”
程儒言笑:“能说么?这可是机密啊?”
萧让淡道:“这里没外人,说吧。”
“下一场赵军的原配会出庭作证。当然,她不会提宁稚曾经跟她说过什么。而我这边也还在调查保姆跟饶女士之间的利益往来。”
宁稚有点担心,想说自己真的跟她分析过案情,如果引导她否认自己说过的这些话,那不就变成作伪证了吗?
作伪证是刑事责任。
不仅对赵军原配不好,对萧让的案子也不好。
可宁稚担心说这些话煞风景,只好忍着。
胃里的翻滚越发强烈,她终于是忍不住,按着肚子冲进次卫,抱着马桶嗷嗷吐,吐出了泪花。
吐着吐着,就想到这个案子皆因自己而起,越发难过,边吐边哭。
一双大手轻拍她的后背。
是萧让。
宁稚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胡乱抹了把嘴巴,按着马桶站起身。
她转身看着萧让,满脸泪花:“萧律,对不起。”
萧让无奈地笑了下,抬起手,抹去她眼下的泪痕。
宁稚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这事不怪你,是我让你帮我探望病人,谁都不知道她会问这些,更不知道赵军的小三会找我代理。都是巧合,不怪谁。”
宁稚哭道:“可如果不是我多嘴说那些话,就没今天的事了,您也不会被停职,也不会惹上刑事案件。这案子如果输了,您是要坐牢的。呜呜呜。”
“也就一到三年,时间很快的,马上就出来了。”
宁稚哭得更大声了,扑进他怀里:“都怪我!都是我害了您!”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沾在萧让的毛衣上,甚是醒目。
萧让怔了几秒,轻轻推开她:“好了,不哭了,洗个脸,去房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跟儒言聊案子。”
他随手带上门,去客厅继续案子。 宁稚在浴室呆坐半晌,叹着气站起身,洗了一把脸,去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