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说药盒放在客厅架子的最高层。
陈挽青没费劲儿就找到了,就是这个高度,不亏是最高层。
她踮着脚一点点往外移动箱子,移到一半,身后笼来了不属于她的体温。
赵客轻松取下药箱。
“你在屋里?”陈挽青转过身,“没听到我喊你吗?”
赵客说他在卫生间,戴着耳机了,陈挽青看到他下巴那里有个小小的血口,猜他刚刚可能是正在刮胡子。
赵客打开药箱,问要哪个?
陈挽青说治疗感冒的,两人就捧着个盒子找,发现对症的,同时伸手去拿。
指尖与指尖的触碰,似有若无。
但陈挽青还是敏感地感到赵客的手有些热。
“就这个。”陈挽青说,“我先……”
赵客忽然将药箱放到架子的倒数第二层,整个人往她这边压了过来。
“谈谈。”
陈挽青背贴着架子,有些硌,问:“谈什么?”
“你觉得我们该谈什么?”赵客反问,“你这几天是烦我还是躲我?”
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陈挽青想走,但赵客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把她圈的严严实实,叫她根本无路可逃。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怎么了?”陈挽青抬头,“不是没事吗?”
赵客皱起眉:“没事?”
察觉到他的不快,陈挽青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愉悦。
她头抬得更高些,继续:“一个意外而已,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至于为这个怎么样吗?”
“你管这叫意外?”
“难道不是?”
赵客眉头皱得更深,漆黑的瞳孔这会儿更像是浓稠到化不开的墨。
要说那晚是一个意外,倒也挑不出问题。
可赵客当时心里有鬼,即使没那个吻,他也会做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挽青已经推他了,他还不肯放手,因为压根就不想放。
事后回想起来,他甚至有些感谢那个熊孩子,如果没有他捣乱,就不会有一开始的事。
所以,如果非说那晚是意外,他问心有愧。
赵客长时间的沉默让陈挽青的心起起伏伏。
她悄悄攥紧了衣摆,隐隐有些兴奋在冒头,同时也害怕会迎来更大的失落。
两人无声对峙,阳台那边涌进来的海风吹走了彼此气息上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