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p>
说两人几次三番、愈演愈烈的争执？</p>
还是婚姻名存实亡的事实？</p>
赫连聘凝视着面前老人的神色，开口却问：“救心丸在哪里放？”</p>
老太太气得举起拐杖要打他。</p>
奈何距离不够，砸不到。</p>
“你是存了心想气死我！”老太太把地板敲得邦邦响。</p>
“真跟你爷爷老子二叔他们一个德行！我看就是天塌下来，你们也能云淡风轻问一句自己死了没！”</p>
“你们赫家的男人，就是一窝子混账！”</p>
不怪她一直想要女儿，在丈夫身上受够了冷漠。</p>
生了两个儿子，偏又像了他十成十。</p>
她憋屈一辈子，晚年总算得了个称心如意的小棉袄孙媳，却硬是快叫这狗孙儿给作没了！</p>
赫连聘受了几句骂，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消消气，你被我气出好歹，爷爷不会饶我。”</p>
赫家老家长单名一个国字，一生工作至上，目前人在国外久居，致力于发展赫氏海外产业。</p>
“别提那个老东西！”赫老太太一脸晦气。</p>
赫连聘点头，“好。”</p>
这一个字音之后，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p>
等平静一点，老太太便肃着脸问：“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曼宁和你提离婚？”</p>
赫连聘抬眸，绷紧的下颌线条放松了些。</p>
奶奶这么问，就表示并没有撞破他们在长廊尽头的争执。</p>
“你别忘了，你们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老太太说：“你们结婚证一换，就轻轻松松一别两宽。”</p>
赫连聘手骤然攥紧。</p>
没想到，“一别两宽”四个字，听来是这么的刺耳又刺心。</p>
老太太缓了口气，为了不失去孙媳，难得耐下性子和眼前糊涂又混账的孙儿好好说话。</p>
“当初你们能结婚，我是插了手，但归根结底是你自己也愿意，你如果硬是不娶，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婆能拿你怎么样？”</p>
赫连聘点头，“是。”</p>
他蓦的想起结婚那天，礼堂中宣誓后的那个吻。</p>
当时他被繁琐的仪式弄得烦躁不堪，却在隔着白纱，四唇相接时，莫名平静下来。</p>
除了心口依旧不断鼓动。</p>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鲜明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激烈跳动。</p>
哪怕只有片刻功夫。</p>
“那你既然点头娶了人家，为什么不好好对她？我早就说过，你不对曼宁上点心，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就是听不进去！”老太太说着跺了跺拐杖。</p>
后悔吗？</p>
赫连聘不知道。</p>
于是没有吭声。</p>
老太太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的不耐烦就压不住了。</p>
“我老婆子懒得和你啰嗦。”</p>
她颐指气使，“你这两天就给我带曼宁出去玩，玩个半月一个月的，好好培养感情，就当是补偿当初没去成的蜜月旅行。”</p>
赫连聘应声，跟着转身欲走。</p>
“别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我这次不受你敷衍！”老太太叫住他。</p>
赫连聘背对着她，眉心紧蹙，眼底转过几分考量。</p>
补偿苏曼宁一场蜜月也好。</p>
说不定自己最近常常出现的燥郁感，就是因为自觉亏欠了她。</p>
再者，他也有近乎半年没有休假了。</p> 一连给自己找了两个借口，他才再次应声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