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过巷的风拂过,吹起车厢两侧悬挂的香云纱,隐约间露出坐在马车里的少年公子的侧脸。
真的像极了当年那漠视所有世家威胁的少年郎。
站在奢靡华贵的庭院里,白净精致的脸颊透着被精心细养出来的矜贵。不知何时溅到他脸颊上的一滴血,在精致的脸颊上凝固,犹如一颗惑人的朱砂痣。
他手里握着秋水长剑,踏着脚下蜿蜒流淌的血,笑的魅惑众生,也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我,是来报仇的。”
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郎君,手持长剑指着所有跪在他面前,对他怒目而视的,尤自觉的自己依旧高人一等的那些世家嫡系们。
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小命其实已经握在那个少年郎的手里。
以为世家的辉煌依旧,能够庇佑他们横行无忌。殊不知新帝登基,他们就是被第一波铲除的势力。
他还记得当年少年是怎么说的,他说,我当年有多痛,你们也要跟我一样痛。他身后那些穿着一身黑衣的,一个个手持匕首,让那些人饱受痛苦后死去。
“你就不怕因果报应吗?”他还记得自己当年一时冲动问过那个少年郎。
少年郎头也没有回说:“我就是他们的因果,报仇雪恨,地义天经而已。死在他们这些世家手里人,可比死在我手里的多多了。”
“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是啊,那些年里死在世家手中的人何其之多,就算是少年郎明说了自己是来报仇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他报的是什么仇?又是哪一年的仇?
甚至于三年前的上元佳节,都是那少年给他们准备的一场鸿门宴。
今次只是一个替身?还是,是你归来了呢?
端起面前的茶盏,冲着已经过去的马车举了一下。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马车中的人回头了,偏又惊鸿间看的并不真切。
不管是真人还是替身,既然踏进了权力场,那就没有独善其身一说。若只是替身,那就让我看看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你,有几斤几两。若是你归来,不知道我能否在这场博弈中胜你半子?
车厢里。
“殿下在看什么?”
雀荛看着本来与自己说话的自家殿下突然就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殿下就收回了目光,他并没有看清楚殿下在看着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被人盯上了而已。”
随安垂了垂眼睫,从及冠礼过后,盯上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刚才那一道,让他觉得有些不适罢了。
他并不喜欢有人搅扰他如今闲逸舒适的日子。
“要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