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时看自己在外头也帮不上忙，便进了栖凤殿。</p>
谢瑜正端坐上首，底下跪着伺候宋千星的几个女史。</p>
为首的微禾是谢瑜指给宋千星的，此时正在给谢瑜回话：“主子说，连日气闷，今日初雪，想去御花园赏雪。奴婢深觉不妥，也劝了。但婕妤坚持要去，奴婢就多多带了人，想着这样也就无妨了。”</p>
“谁知……谁知去到御湖边的雪霁亭里才坐下，便听见后头的女史闲话。”</p>
“说什么？”谢瑜神色十分严肃。</p>
微禾连忙回话：“说陛下已有旨意，要让将来的皇长女去墨戎和亲。”</p>
“主子听了，起身想要去问清楚，走得太急，竟从雪霁亭的楼梯上摔了下来……”</p>
微禾越说越着急，慌得眼泪都掉下来。</p>
“让你们照料宋婕妤，你们竟然如此大意！”谢瑜很少这样气急，“是在背后闲话？可曾看见？”</p>
微禾摇头：“只知道是司苑司的宫人，究竟是谁，奴婢不知道……”</p>
听到是司苑司的人，沈千时给顾清颜递过去一个眼色。</p>
顾清颜本就是司苑司出身，让她去查最是方便。</p>
她点头要走，沈千时又叫住：“叫上流徽，让她去瞧瞧雪霁亭里可有什么蹊跷。”</p>
顾清颜转身出去，沈千时走到谢瑜身侧，道：“娘娘息怒，如今是宋婕妤那最要紧，您还得撑着。”</p>
李绩在于晚宫里用膳，得了消息两个人一同过来了。</p>
才进来李绩便记着问：“如何了？生下来了吗？”</p>
众人起身行礼，谢瑜扶着李绩坐下，道：“宋婕妤是早产，太医和稳婆都在里头，陛下再等等，没那么快。”</p>
正说着，忽听得东偏殿传来一声叫喊，很是凄厉。</p>
这声过后，喊叫声便不时传过来，听得人心里慌张。</p>
李绩在殿中走来走去，于晚在旁陪着安抚。</p>
宋千星那还没有消息，顾清颜便将人带来了。</p>
在雪霁亭后头闲话的，正是司苑司两个小女史。</p>
说是她们正在那附近扫雪，以为周围无人才敢议论。</p>
谢瑜目光直直看着她们二人，道：“国家大事，后宫多少人丝毫不知，你们二人又是从何知晓的？”</p>
谢瑜严肃起来威势极重，两个小宫女吓得狠了，说话都有些抖：“我们……我们是在凝露宫门外听到的传言……”</p>
听到“凝露宫”三个字，众人的眼神都看向于晚，那里正是于晚的宫室。</p>
刘紫馨怀孕后也搬去了庆云殿，凝露宫只有于晚一人居住。</p>
李绩也一脸怀疑地看着于晚。</p>
于晚见情势如此，连忙跪下：“臣妾没有与下人提过此事，绝对不可能从凝露宫传出去。”</p>
她言之凿凿，众人却都将信将疑。</p>
李绩静静听着，不发一语。</p>
于晚朝沈千时看过去，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p>
以沈千时对于晚的了解，她倒也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在自己宫门口实名搞事。</p>
于是便道：“陛下，娘娘，要弄清楚，臣妾倒有个主意。”</p>
“你说。”谢瑜道。</p>
沈千时福了一礼，回身看着那两个小女史：“其实很简单。聊闲话聊得这么有分寸，恰好就给宋婕妤听见了，若是你们什么都不清楚，那本宫倒是不信。”</p>
“若要你们开口，也很容易。宫正司的女官，就没有撬不开的嘴。若是你们不说，那就只能受点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