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头，抛开所有的杂念，陈文跃起，跳上离地一米高的第一节阶梯。
哒……
当双脚和白玉有了亲密接触时，陈文顿感一股无形无色的力量，作用在身上，令他感到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
“开始了，时间之力已经生效了。”长河圣者低声道，眉间透着凝重之色。
正常来说，第一阶的时间玄奥是最容易领悟的。他当年也是在第一节侥幸参悟出时间玄奥。
月舞皱着小脸，眼底深处泛起难以察觉的忧色。
约莫半个时辰，陈文抬脚，迈上第二节阶梯。
哒！
几乎是在双脚沾上白玉的同时，陈文软倒在地，只能用双手撑着身体，才没有掉下去。
要知道，被时间之力抽取寿元不是简单的减掉十分之一的算术题。
人的寿命越往后，越显得珍贵，就像从搭好的积木往底层抽掉木头一样，保不齐抽到哪一根，会导致整个积木塌掉。
“笨蛋！笨蛋！大笨蛋……”月舞气得咬牙切齿，嘴里反复“咒骂”着陈文。
过了一会儿，待她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撑起身子，艰难地登上第三节，而后重重地跌倒在阶梯上时，嗓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大笨蛋！”
白玉阶梯上，陈文觉得自己像是背上了一座大山。别说正常战斗了，就连站立都变得困难无比。
可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闭起眼眸，去感悟虚无缥缈的时间玄奥。
半响，他嘴角勾起失望的弧度，再度抬起脚，攀登第四节阶梯。
嘭！
努力了好一会儿，陈文总算是登上了第四节。准确地说，他是摔着上去。因为，他一上来，就浑身无力地向前扑倒，脑门重重砸在白玉上，令月舞两人都心神一紧。
不过，下一刻，陈文做出了一个月舞两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决定。
他索性趴着，直接开始感悟时间玄奥。
“第四节了，他假如不能在这一节感悟出时间玄奥。”长河圣者露出奇异的色泽，“以他的修为，后面六节阶梯，怕是更难参悟得出。”
月舞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文，念叨着：“不会的，他一定能在这一节有所参悟！”
长河圣者淡淡一笑，没有发表意见。
……
“笨蛋，不要再登了，你放弃吧，你会死的知不知道？”看到陈文颤颤巍巍地试图登第五节，月舞爆发了。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犹如被激怒的小狮子，庞大的精神力波动，使得周围的草屑、尘土直飞云霄。
但是陈文全然一副没听见的架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第五节阶梯。然后，他双鬓猛然染上明显的斑白，眼角也随之出现皱纹。
……
“大笨蛋，你聋了是不是？我叫你不要登了……”
在月舞的痛骂声中，陈文用乌龟一般的速度登上了第六节阶梯，导致自身满头的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乍一看，如同凡间七八十岁的老人。
“丫头，让他去吧，他这种人，是不会因为旁人的影响而改变决定的。”长河圣者伸手拦住想要冲上前制止陈文下一步行动的月舞。
“混蛋老爹，让开，不然他会死的。”月舞挣扎道。
长河圣者一边挡住月舞，一边望向陈文，瞳孔里流露出浓浓的赞叹，道：“你不让他接着登，比杀了他还难受。”
两人纠缠间，陈文已然登上了第七节阶梯。
他身形佝偻，整个人都瘦成皮包骨头，皮肤干瘪得不成样子。
见状，月舞心底突地一抽，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他会死的，他会死的，为什么要这么傻的……”
长河圣者怔住，愣愣地看着月舞。
十几年来，他还是首次见到对方为旁人流泪。而且，是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青年！他心里一动，想到某个概率忽略到不计的可能性。
在两人的注视下，陈文第七节阶梯的参悟宣告失败，朝着第八节而去。
“主人，你放弃吧！”神武传音道。类似的话语，它说了好几次，但依旧按耐不住提醒。
即使它不懂时间阶梯的具体虚实，也能感受到陈文的身体处于一个近乎崩溃的边缘，说不定下一秒会立即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