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眉头抽了抽，再是波澜不惊的人，凭空多了一个女儿，也很难保持冷静。</p>
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没来得及去看化形的赤棠，先做了个难以理解的举动——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去试探温度。</p>
过了好一会儿，白衡才反应过来自己举动荒谬。</p>
他轻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让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方向。</p>
原本两掌大的浴桶，随着使用者的所需慢慢变大，三尺长，两尺宽，像是凡间给婴孩用的浴盆。</p>
赤棠现在就坐在浴桶的正中间。</p>
其中占了一大半空间的乳白色灵液，也被她尽数吸收干净。</p>
赤棠成功化了形，却化成了一个女童，而不是如白衡所想的心智成熟的少年人。</p>
女童看着约莫一两岁的模样，生得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肉嘟嘟的脸蛋，嘴唇也是粉嫩的樱桃色。</p>
身上还系着一个印着许多火焰纹路的 红肚兜，藕白色的双臂双腿露在外面，像是门上贴的年画娃娃。</p>
赤棠歪着头看着白衡，眼睛弯成月牙，双手搭在浴桶边缘，一只肉乎乎的腿就要往外跨，还开心地继续喊道：</p>
“爹爹！”</p>
她的腿才多长，费劲地抬起来，还没等跨出浴桶就卡在边缘处，一用力，就往地上摔去。</p>
咕噜噜。</p>
一只软乎乎的肉团子就这么滚了出来。</p>
赤棠还算皮实，摔得晕乎乎也没有哭，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摸着后脑勺，还有些摸不着情况。</p>
白衡这下也顾不得被叫“爹爹”的震惊，赶忙蹲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p>
一个清净术，就将她脸上、手上和腿上沾染的灰尘去除掉。</p>
赤棠本来没什么委屈的情绪，看到白衡过来，立马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疼。</p>
泪珠子没有预兆地从眼睛处滚落，她举起肉肉的手臂，委屈告状道。</p>
“爹爹，痛痛。”</p>
白衡看着上面那道极浅的像是下一瞬就会愈合的擦伤，什么也没说，动作轻柔地在上面抹上灵药。</p>
等伤口愈合，就抓着她两只手，让她眼睛看着自己的嘴，要教她改正对自己的称呼。</p>
“阿棠，不能叫爹爹。我是师尊，来，跟我一起说，师、尊。”</p>
白衡什么都做过，还真没做过谁的爹爹，一直被赤棠这么叫着，总是觉得不适应。</p>
“止、尊”</p>
赤棠看着他的唇，努力回想着口型缓慢地吐出两个含糊的字眼。</p>
“不对，是师尊。”</p>
“师、墩？”</p>
“师尊。”</p>
“墩墩！”</p>
“……”</p>
“阿棠，认真些。来，看着我的眼睛，shi——师，zun——尊，师尊。”</p>
“欸。”</p>
赤棠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果断地应下。</p>
“你！”</p>
白衡这下看出来她这次是故意的。</p> 前面几次还可能是吐字不清念错，后面又教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