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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秘密20(2 / 2)

“能否说的详尽一点?“

“这种事真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俱往矣,都过去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臣只需说一件小事,就可将当年事呈现一二。”

“你说。”

“郭药师是被逼降的。”

”逼降的?”赵楷的声音大了一些,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金军南侵后,郭药师率领所部常胜军在白河与金军对战了整整一天,多部精锐折损过半,杀的金军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不得不暂时退去。照这样下去,金军根本过不了燕京防线。”

“原来如此!朕当年不在前线,真是恨不能见郭将军之勇。”

“其实为大宋,官家本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吕颐浩幽幽的说。

“比如…”

“郭药师本是辽国降将,他归顺天朝后,很多人都放不下他的过往,觉得他能叛辽,将来肯定也会叛宋,他们主张弱化分拆他的常胜军,或者干脆将他郭药师与常胜军分开,将郭药师扣押在京师,最终,时任宰执李邦彦决定在河北路另建一只新军义胜军,以更高的日俸吸引常胜军士卒加入,郭药师的一些士兵果然离队前去参加义胜军,郭药师弹压不住,只好令每一个士兵脸上都刺青,发现再逃者,杀无赦。如此,常胜军军心大失。当年,官家还是皇子,深得道君宠爱,臣曾经想过,官家在督军征辽大军的时候,曾与郭药师以少数精锐,绕过辽军主力,并肩杀入燕京城,那是一段何等热血的过往,郭将军与官家的英勇无畏,你们是彼此亲眼目睹过的,当一帮庸官从未亲临前线,只是凭着臆想就用恶毒言语攻击郭将军的时候,官家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替郭将军说几句中肯的话,以证黑白,以慰人心?”

赵楷摇摇头嘿嘿嘿地笑了笑,语气幽怨地说,“你以为我从征辽前线回到京师后日子就好过吗?我背负的骂名,哪一点少过他郭药师,童贯他们可是把整个征辽大军的失败溃散通通压在了我一个浪荡不羁不学无术只会刷履历欺世盗名的皇子身上,那么多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你以为我再说什么,还有人听吗?”

如果不是输了童贯那一招,皇位怎么可能轮到大哥?

他恨不过,拳头重击在座椅把手上。

“臣明白了。”吕颐浩叹了一口气。

“你接着说,郭药师击退金军后为何又降了?”

“十二月六日,金军达到白河,常胜军在白河布阵,十二月七日,常胜军在前线击退金军,十二月七日夜,常胜军回到燕京城修整,十二月八日一早,臣在官衙内被郭药师的人捆绑,他们说他家将军已经弃宋投金了。”

“这么快?”

“当日晚上的时候,郭药师来见我,抱着被捆绑在座椅上一动不能动的我号啕大哭。我问他,哭什么,他说,他是被逼无奈,他负责看守东北门的手下前天夜里在密谋偷偷打开城门放金军进城时,被他获知,他知道那些士卒的背后都是那几位将领,他知道军心已去,他能做的,只是抢先一步投降。”

“真是无耻,就是个投降,他也不肯拉在手下人后面,这算哪门子逼降?”

“其实他很快就后悔了,金军战领燕山府后,迅速南下,只用了二十二天就到了东京城下,这一路上臣一直被裹挟随行,在燕山府为官的时候,臣与郭药师相处还算融洽,行军途中,他曾三番五次来看我,慢慢地他就说,他后悔了,他出身孤儿,在白眼之下的乞讨中长大,从此有了一颗对人的目光很敏感的心,他说他在金人的万军之中看不见一片真诚,他们并没有真心心接纳他,他说他很怀念当年与郓王并肩攻入燕山府的日子,他说他很可能早晚给金人收拾了。”

那你应该挑唆他做点什么。”

吕颐浩笑了笑,“臣却有此意,可他却说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觉得他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归途了,他现在对事情的起因更敢兴趣,他想弄明白他是怎么稀里糊涂的踏上这条死路的。”

“然后呢?”

“他说他太过于敏感了,既然都归降大金了,他就跟他的几位将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问起来燕山府东北门的士兵密谋打开城门放金军进城之事,那是他们的手下,他觉得他们不够意思,多年的兄弟,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才是,为什么要撇开他,单独抢着降金,这是置他于何地。他说他们很那么,说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件事啊,这事是他们第一次听说,他们决定叫来当晚那个密谋打开城门的那一小队士兵的头头来问话,他叫皇贲。派去的人回来,他们不信,自己又亲去查问,才知道金军进入燕山府后,此人就不见了。”

“如此说来,真是玄妙,难道里面真有见不到光的事?那皇贲说不上因为什么事在大街上遇到金兵,三言两语不和,被砍了脑袋,也未尝可知。”

“他是死是活不重要,既然搞清楚他不是郭药师手下将领指使的,那要打开城门这样的大事,是谁指使的,才是最最重要的?您说,是不是,官家?”

赵楷点点头,“正是,查出来了吗?”

“没有,哪有那么容易呢?他们手下们说没有指使,就真的没有指使吗?郭药师又不是三岁小孩,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的手下拜托不了嫌疑,他们也知道郭药师心里怎么想,所以他们为证清白,细细思量,又想到更多的事情,他们说这个皇贲原本并不是他们常胜军的人,最早的时候,他们绕过辽军主力突入燕山府,那时,一同行动的除了郓王,还有童贯手下王渊的一队人,他们负责保护郓王,”说到这吕颐浩停了停,“而这个皇贲就是王渊那队人里的一员,后来,辽军主力围困了燕山府,突围之时,王渊落后被擒,这个皇贲倒是跟着突围了出来,从此,他背弃了王渊,加入了常胜军的队伍。”

“原来是王渊的人。”赵楷意味深长地说。

“郭药师的意思他是被人从背后插了一刀,才被逼投降的,他意志很消沉,他说关于那一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知道那么多,他说我是个聪明人,他相信我有朝一日一定可以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希望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一直要活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所以你就成了大金的人,只为他的那些话?”赵楷回敬吕颐浩以幽幽的语气。

“臣做事,只为大宋,不为其他。当然,整件事里,也有臣自己不甘。”

“不甘心什么?不甘心被擒,不甘心像三姓家奴郭药师一样有了所谓的被逼投降的经历?”他的语调有些压不住的刻薄,向来他认定自己是一个豁达的人,曾经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有什么不豁达,不能想开的,可是此刻他似乎对吕颐浩的污点有了纠缠之意,他就是要把他所有都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都从他嘴里激出来,他要极致地看清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有了这种急迫感,他以前从不急的,也不易于激动。

吕颐浩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缓缓抬起来,“臣十年寒窗苦读,终得功名,朝廷对臣的一切恩典,都来之不易,臣不愿辜负一丝一毫的圣恩隆眷,所以,臣在河北路的四年,兢兢业业,亲力亲为,河北路的一切军政要务,无不蒸蒸日上,假以时日,臣一定会把河北路的防线经营的铜墙铁壁一般,可是,时不我待,臣终于没能赢得足够的时间来做完臣要做的事情,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不成功臣,反落贼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甘心,三个字,用在为河北路呕心沥血的臣身上,是不是太简单了?”

“你是说一个皇贲毁了你的一切?”

“不是一个皇贲,是千千万万个皇贲,所以,臣要报复,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在燕京被擒时,金人不杀臣,还要诱使臣背叛朝廷为他们做事时,臣看他们那种面对臣时大言不惭的言语,粗糙的套路,臣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已经有过成功先例了,所以后面再做起来就潦草了,面对这种拉拢的,臣绝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所以臣决定顺坡下驴,将计就计,假意投靠,潜伏下来,再伺机做个大宋的内应。这也算是钻进金人肚子里看看他们都有什么阴谋诡计。如今,臣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原来王渊早在宋金开战之前就已经是金国的人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金人如此重用他,居然把整个江南都交给他。”

“所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正是,此心之忠,日月可鉴。”

赵楷笑了。

吕颐浩也笑了,“不过,现在我们依然要对外演戏,现在还不是摘下面具的时候。”

要看清一个人,赵楷并不靠听他说了什么,同一件事,一个人可以变着花样说出一千个理由来,只要你需要。

他要吕颐浩去做几件事,第一件事,苗傅叛乱后,杀掉了紧跟王渊的内侍官,赶走了剩下的内侍和宫女,他现在要那些人重新回来。

吕颐浩听完后,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答应去办。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赵楷明白吕颐浩为什么迟疑了一下,他想进谏,“那些被赶出去的宫女内侍都是王渊弄进行宫的,里面一定有王渊的耳目,金人的耳目。”赵楷连他要说什么也想到了。可是吕颐浩最终没有开口,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嘴角动了动,就又低头了。

一个人的口,就是一个人的漏洞。

管理风险,就是管理漏洞,话太多,就容易漏风,他已经把要说的说了,交了底,剩下的就要看官家了。

如果连宫女内侍之中可能有王渊耳目这种事,都需要提醒,那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官家,值得追随吗?

赵楷继续说下去,“第二件事,朕觉得杭州城不如东京城干净,你去照东京办法,让杭州城干净起来。”

吕颐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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