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自己亲手摸过的人和东西都会是假的！
余纪愣住了，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他认知太多。
想象的人，他见过，但碰不到啊，这次明明摸得着抱得住的人都会有假？
“我们下去吧！”
陆大伟回过头，搂着余纪向楼梯走去。
“今日带的驱邪散都被大伙吃完了，再等一会儿，你跟我回署里，我给你拿一些带回去！”
下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回到三楼，陆大伟才开口告诉余纪点卯结束会再过来，之后又叮嘱那个歪脚无需点卯的安保员帮忙照看，这才下了楼。
对于陆大伟的照应，余纪只能木讷地回应，因为他此刻心中犹如死水一潭。
待所有人都下楼去，余纪还留在三楼，坐在木地板上，傻傻盯着敞开的窗帘。
郁闷，绝望！
半天下来，这都出了多少事！
电车看见幻觉，被小偷陷害，经历了莫名其妙的车祸，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仪式和少女。
至于调查记忆中的恐怖仪式，这个最初的想法，看来也不得不终止了。
原本只有一个猜想和疑惑，结果现在呢？
除了能证明自己更疯之外，一无所获！
不对，多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让自己知道不能再独自出门了。
想到这里，余纪傻笑起来。
紧紧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放弃那些没有能力追求的，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
余纪吐了一口气，放空了胸腔，再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原本一直存在的疲惫感，却像是消失不见。
想开了，竟然连带着身体都轻盈了。
他想起了之前钻入自己身体的黑雾，却没有半点在意，也许这些黑雾也是自己的幻觉呢……
余纪迈开腿向窗户走去，他想要去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并舒缓心中的郁结，但在窗帘飞舞间，似乎显现出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身影。
接着，整幢楼仿佛同时黯淡下来……
随着火光亮起，一个满脸皱纹，身披黑袍的老者，从阴影里向他走来，身后跟着同样身披黑袍的瘦长高个，甩动在两侧的手臂，极长，极细。
人物动作很快，就像是被加速的立体影像。
老者走向房间中央，开始在他身前布置血肉祭台，开始在他周围绘制血色符文，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也加入进来，但那高个子却一直站在他身后。
老者完成了符文的绘制，符文爆出剧烈的赤芒，一根根手指从符文中生长出来。
余纪感觉自己蹲了下来，端起身前一大盆漂浮着血块、筋膜的血食，并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老者出手了！
粗壮的触手从长袍下窜出，绕过自己的双腿，攻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瘦长高个。
视线被隔绝了，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按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有东西从鼻子里伸进去，那东西滑腻腻地拼命向里钻，钻过鼻腔，经过眼窝，像是扒住了自己的脑壳。
感受到剧烈的痛苦，却无法呼救，无法出声，当他感觉自己即将死去之时，一切又都归于寂静。
而当意识重新恢复，眼前就只剩下两具尸体，一具干瘪的人干，一具是被敲开头颅的老者。
他开始笑，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活过来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活着的快乐，他无比的喜悦，这种喜悦是连笑都无法承载的。
他笑着踢翻了祭台，任由火烛点燃了桌布。
他收起了笑容，因为他发现了一对注视他的目光，他发现窗边站着一个人，他发现了一个活人！
他开始奔跑，笑，疯狂地笑，
他扭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无法适应这两只脚，摆动的手臂也开始扭曲，开始断裂。
他控制不住身体，冲出了窗户......
他活着，
又即将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