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鞋子?管它干什么啦？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奶奶又不会?怪你的咯。”
“可以吗……可以吗……”
赵迎尔哽咽着重复，眼?泪又开闸。
“当然可以！”蔡奶奶再次肯定。
那一秒，赵迎尔在这?二十多年来被压抑的所有情绪都爆发出来，比那火山的岩浆喷发还要滚烫。她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甚至是口水，都在外?涌。
从小到大，被一分一毫地?打磨、纠正，只?能在父母设定好的精准的、笔直的路上走，脚尖都不能伸出去探一下，不然轻则说教?，重则打骂。
“我连筷子?都不敢摆歪一分……冬天要去门外?罚站，不能考不好……晾衣架打起来很疼……”
“我不能学我喜欢的画画，全部被烧了…… ”
“他们让我去教?书，啊…… ”
“粉笔灰像是埋我的泥土……”
“李浅也不要我了…… 照片，我那么小心藏起来了，为什么会?掉下……我在巴黎找不到她…… ”
“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
她滑坐到了床前的地?毯上，丧失了成年人的理智，情绪的闸口终于被冲破，引发一场滔天的灾难。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嗓子?发哑，哭到面部发麻，连气都喘不过来。
一年前得知李浅离开是的那场痛哭，和现?在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那时候，她还端着一份矜持，注意着形象。此时，涕泪横流，凌乱的长发黏腻地?贴在脸上、脖子?上，毫无人的自尊可言。
像个疯子?。
蔡奶奶抱住了她锤砸自己的手臂，仁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乎也要落泪。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停地?轻拍赵迎尔的后背，替她顺气。
“孩子?，你受苦了！”
那些嘶吼和哭诉，都是语无伦次的。她只?想倾诉，有太多话要倾诉，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在她发疯的这?段时间里，蔡奶奶一直在旁边陪着，还替她掐虎口，等待她彻底冷静下来，陪她靠着床沿坐在地?上。
“对不起，蔡奶奶，我忘记吃药了。”
赵迎尔总算恢复了神智，她哆哆嗦嗦去床头柜里翻药。连水都没?拿，直接咽了下去。
蔡奶奶长叹了一口气，牵住了她的手，“小赵，哭出来就好了，在这?里，想哭就哭，想干嘛就干嘛啊。是人，就会?生病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你可能是心生病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蔡奶奶知道，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