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得还不错。你问这个，是哪个朋友请你帮忙拉订单吗？”方嘉伟不知道她自己?开了厂子。之前，戴月因为自己?开的是小厂，和夏夏做的大?生意没法比，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再加上，她想着，许夏夏可能会因为过往的交情，给她扔些单子。可那些大?单，终究是要看性价比的，作为沈老板那边的老客户，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合作价，但也一定是低于市场均价的。就?算自己?想争取和她合作，人家也要考虑性价比的。
现在，穷途末路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方嘉伟接着说：“我们刚和青阳那边续签了三?年的独家合同?，因为现在吧，衣服的品类越来越细，他?们就?单独开了两条柔性化的产线给我们。至于那些小单子，说实话，我们直接找珠市的小厂就?可以了，放到苏省的话，加上运输费，就?没那么?划算了。”
考虑到戴月和自己?老婆的交情，他?还是没把话说得太死，“不过，等合同?到期之后，我们也可以聊聊的。夏夏现在刚做完手?术，还在昏睡，等她好一点了，我让她跟你联系一下，可以吗？”
“嗯，好的，谢谢啊，方总。您好好照顾夏夏吧，希望她早点康复。再见。”
方才还在车子后面的一坨云，这会已经飘到引擎盖前面了。轻柔、洁白的质地，压得戴月喘不上气了。
第107章 第107章
那云还在随风向前行进, 天空的背景色裸露出来。
许是否极泰来，戴月接到了桂姨的电话，旋即赶往医院。
戴国明, 苏醒了。
看到匆匆赶来的戴月, 他?嘴角微微颤抖，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全身上下, 哪里都动不?了，只有眼珠子在转动。
他?的情绪，只剩下能够用眼泪表达的悲伤。
“爸, 你终于醒了！”
戴国明的眼泪将伸在他?眼角处的纸巾浸得?更湿, 鼻腔里，有浑浊的液体淌出来，只?能等待着旁人替他?擦拭。老去的方?式有很?多种, 如此这般的, 是最没?有尊严的一种。
“别激动，别激动……”戴月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污渍，抓紧了他?干枯的手。
安抚完他?, 戴月去见了主治医生?。医生?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家庭，子女自己还没?活明白，就要担负起瘫痪的父母。只?是戴月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比那些中年子女更早地吃上这个苦。
“现在病人醒了就好，在医院里再住一阵子, 理疗室里有专业的器材和医护人员, 每天早上八点半开放，你们过几天就可以带他?进去做康复了。等他?再稳定?一些, 可以安排出院，回家慢慢养着, 省点住院费。”收了戴月塞的东西，他?讲起话来，就为病人家属多考虑了几分。
“好，谢谢医生?。”
终于有一坨小小的、低沉的云，从她的上方?飘走了。至少人醒了，她还能养戴国明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