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想错了，夏逢知不是那种只是有几分恶趣味的小孩，他在这个圈子里泡久了，自然是什么都知道。</p>
夏逢知笑笑，打发两个女孩走人，临走前还在其中一个女孩的吊带丝袜里塞了一小卷钞票。</p>
乔木想把他的脑袋捶爆。</p>
身旁清净了，但顾栩言那边出了状况。</p>
女孩要喂酒，但顾栩言不要，这杯酒在争执之间就尽数洒到了顾栩言的衬衫上。</p>
云池在一边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p>
女孩很殷勤地拿纸巾帮顾栩言擦，却被扣住了手腕。</p>
乔木从背后一把把女孩拎起来，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冷意，“这件衣服需要你半年的工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p>
女孩被乔木拎起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即转为了恼怒。“你是谁啊？用得着这么凶？”她不满地甩了甩手，企图挣脱乔木的控制。</p>
乔木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便质问起顾栩言：“你要让她继续留下来吗？”</p>
顾栩言或许是有几分醉意，眼神里带着些不明的探究。顾微微皱眉，抬起头，眼神透过昏暗的灯光落在乔木脸上。两人对视的瞬间，乔木几乎要被顾栩言目光中那几分类似痛苦的复杂情绪击溃了。</p>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栩言要让他看见那样的神情，眼底亮亮的，却压着浓重的暗流。眉心蹙着，无声诉求。</p>
是因为乔木前来打搅，他才觉得这样痛苦是吗？</p>
乔木沉默地想。</p>
胸口有一种淡淡的窒息感，浓重的绝望无声无息地笼罩过来，把周围氧气剥夺。</p>
乔木越来越难受，手指在轻微地发抖。</p>
周遭在这个时候昏暗了下来，一首歌唱毕，进入短暂的静默时刻。</p>
乔木捏着女孩的手也松了下来。</p>
何必要问呢？</p>
乔木想。</p>
这本来就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p>
“算了，让她下去吧。”顾栩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p>
那女孩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灯光亮起之下瞪了乔木一眼，愤愤然拿起包，匆匆离开了包厢。</p>
包厢里安静下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紧张的气息。</p>
夏逢知笑着过来，走到乔木身边来拍了拍他：“没事，我去处理。”</p>
顾栩言沉默片刻，把乔木拉下来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乔木的后背，“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处理一下衬衫。”</p>
语气是温和的，说话的时候带起淡淡的酒气，乔木的心却依旧沉着。</p>
为什么那么久不见，只有乔木一个人在想他？</p>
这一点都不公平。</p>
半点都不公平。</p>
即便单向暗恋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p>
但乔木现在很不开心，他需要让顾栩言知道。</p>
片刻后，他也跟着走进了卫生间。门刚被他轻轻合上，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p>
顾栩言站在水池边，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抬眼从镜子里看着乔木，手上的纸巾还按在胸口被酒洒湿的衬衫处，看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p>
乔木靠在门边，一言不发，反手把卫生间的门锁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