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头子身材健硕，肤色黝黑，一人唤张文，一人唤张武，是两兄弟。
商灼衍示意解开两人的镣铐，兄弟俩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张文试探着开口：“大人这是何意？”
是大发慈悲准备放他们走吗？
“劲敌在前，你们能逃去哪儿？”
“若是挡不住突厥骑兵，粮草被缴，前线镇西军没有供给，西郡守不住，整个燕临都会受到灭顶之灾。届时你们又还能去哪儿？”
无非死在骑兵铁蹄之下罢了。
“今日你们愿意站出来随我迎敌的，等到了镇西军大营，我定向将军为你们求情。你等受徐忠良诱导，突袭军备并非本意，死罪可免。”
商灼衍的话极具煽动性，张文张武对视一眼，二人齐齐抱拳，“我等愿追随镇西军，将功抵过。”
“好。”他拍拍两兄弟肩膀，“带上你们的人，跟我走。”
夕阳西下，残阳如火。
突厥骑兵约五百人，马蹄声响得地面轻轻震颤。
为首将领名唤阿史那泰，是可汗的侄子之一。
他行在最前方，见不远处的板车上堆的满满当当全是麻袋，勒停战马。
马儿乖顺地止步，他单手握着马鞭，身体微微弓起，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四周。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一声鸟雀声都听不见。
阿史那泰从鼻子里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就说燕临人不堪一击，偏偏叔父非让他小心行事。
如今看来，他说的没错，是叔父老了，顾虑多了。
他仰天大笑，“这群燕临小贼，一听他爷爷我来了，吓得屁滚尿流，就连自己的粮草都给扔下了。”
“众将听令，随我往前，将粮草带回去，叔父定会夸奖于我。”
说罢，他扬起马鞭正欲抽下去，身后的副将稍稍纵马往前，拦住他，“泰，燕临人狡诈，恐有陷阱，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阿史那泰年轻冲动，闻言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马儿原地转了半圈，他左右看了一眼，随意点了一名兵卒，“你，上前去检查检查。”
被点到的那名兵卒随即恭敬行礼，只身骑马到粮车前，翻身下马，从后腰拔出砍刀划破麻袋，米粒瞬间倾泻而下。
他又划破另外一个麻袋，从里面抓起一把大米，回身朝大部队挥了挥手，“没问题，全是粮食，好多粮食！”
白米很快在地上堆起一个小山，阿史那泰更显兴奋，浩浩荡荡的粮车停在眼前，看不到尽头，他今日带出来的秃鹫小队可是立大功了。
他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腚上，“套车，回营。动作要快。”
阿史那泰路过第一辆粮车时还俯身仔细看了一眼，对满满当当的麻袋十分满意，随即继续纵马前行。
在距离第二辆粮车约莫六丈处，身下通体漆黑的战马骤然变得不安起来。
马儿嘶鸣一声，马蹄高高扬起，被他驯服得乖顺的战马倏地发了狂，不顾一切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