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新年好。”</p>
“呦，榆木疙瘩开窍了，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p>
“刚下班，忽然就想到你了，能不能陪我说说话？”</p>
“嗯。”</p>
夜晚十一点半。</p>
没有路灯，没有月光，只有一些繁星，不是那么明亮。</p>
祁同伟不急不慢走着。</p>
不急不慢说着。</p>
钟小艾安静着聆听着。</p>
就这样，两人聊了整整二十分钟，不过这二十分钟，钟小艾几乎没怎么说话，一直扮演者聆听者的角色。</p>
祁同伟说了很多。</p>
说了儿时放牛时，因为嘴馋去摘野果子，结果食物中毒，拉了一天肚子。</p>
也说了，跟着大人采茶叶时，被蜜蜂追着满茶山到处跑。</p>
还说了，在河里捉螃蟹、掏龙虾时，结果掏出了一条蛇，当时脸都吓白了。</p>
……</p>
祁同伟的童年，和谁都没有提过，包括当年的高小琴。</p>
可今天，鬼使神差的全说给你钟小艾听。</p>
或许，他太需要一个聆听者了。</p>
直到手机没电，祁同伟才点燃一支烟，安静的坐在石阶上，目光醇和。</p>
另一边。</p>
钟小艾放下手机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傻子。</p>
一个人想倾诉时，就代表他遇到了难事，她想帮他，可又怕他自尊心作祟。</p>
怎么说呢，无论哪一世，祁同伟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p>
这一点，梁璐没有在乎过。</p>
可钟小艾在乎。</p>
就算出手帮他，也尽量不动声色。</p>
“哇！”</p>
“吓死我了！你们一起围在门口干嘛？”</p>
打开房门的瞬间，钟小艾吓了一跳。</p>
包括钟正国在内，钟家的老一辈，都围在门口，像一群好奇宝宝。</p>
小一辈们都在捂嘴笑。</p>
看他们这群人的模样，就知道刚刚在偷听自己说话，还好当时她只是做了一个聆听者，不然……丢人丢大了。</p>
“小艾，和妈妈说，谁的电话，打了这么久？”</p>
“同学。”</p>
“哪个同学？我见过没有？”钟老爷子也来了兴致。</p>
“没有啦，不是京城的同学，是我在汉东的同学！”</p>
“男的？女的？”钟老爷子问到了点子上。</p>
全家人都投来了敬佩的目光。</p>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p>
“男的！”钟小艾扬起头，“不行吗？”</p>
“行，当然行！”顾锦花笑了笑，“让我猜猜，是祁……”</p>
“妈，你别说。”钟小艾捂住顾锦花的嘴，脸上嗔红一片。</p>
“不说，不说。”</p>
顾锦花摆脱纠缠，又问道：“今儿年三十，那孩子怎么才打电话过来？”</p>
“他刚下班！”</p>
全家人一愣。</p>
“才下班？基层小英雄呀？”钟正乾问道。</p>
他是钟小艾大伯，任职于zy纪委部门，正部级干部，离那副国级门槛，也只差一线的距离。</p>
外人面前，他雷厉风行，不苟言笑。</p>
铁腕手段更是让贪官们闻风丧胆。</p>
可在面对家人，面对侄女，又换了一副慈祥长辈模样。</p> “大伯，他不算基层，可和基层也差不多，一个小副科干部，不过很努力，也很勇敢！你……不会瞧不起他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