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你的作风。”顾惜朝道，“我在不在乎，没关系。”
戚少商叹了口气。“如果有太多的利弊需要权衡、太多的人需要保护，一条人命就算不得什么了。况且，与其惋惜我们出手太迟，不如做好牺牲的打算，才能更快向前进。”
他顿了顿，“对了，今日晚上，金使动身，请我们去看戏。听说是名角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临安。你也跟我去吧。”
他说完便走了。
顾惜朝不可置信地看着戚少商，就像他完全不认识身边这个人一样。
戏台设在西湖孤山上的“楼外楼”，也是“六分半堂”的地盘，有些像“黄楼”之于“金风细雨楼”。雷纯和狄飞惊身为半个东家，自然盛装出席。无情也在，方应看遣了雷媚来。
戏是好戏。
第一折是鸿门宴，第二折便是十面埋伏。
再往后，霸王别姬。
虞姬应该是他们期待的那个大人物，举手投足皆是风情，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角是名角。
只不过，顾惜朝在周遭望了一圈，没有人在认真看戏。所有人都好像在心里算计着什么似的。
他把目光转回身边的戚少商，却听台上“呛啷”一响。
虞姬拔剑。
剑是好剑。
剑是“逆水寒”。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虞姬”的水袖卷着长剑，直直向顾惜朝砍来。
顾惜朝没有躲。
他来不及躲。
剑至。
他闭上眼睛。
但是他没有死。
戚少商拦在他身前，硬捱了那一剑。
“虞姬”色变，水袖又是一抖。
顾惜朝也脸色变了，伸手推开戚少商，同时自己也躲开。
十余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打在座位上。
戚少商倒抽一口凉气。
顾惜朝眼尖，看到戚少商右肩上一点银寒。
他还是中了一针。
无情面沉似水，拍案喝道，“拿下！”
“虞姬”急急收手，“霸王”却从帘子后面拉出来个小女孩，挡在自己身前，威胁地压低声音道：“都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