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将长而纤细的黑睫毛晕染成茸茸的金色,这些鎏金的长睫却分毫未颤,因为它们的主人,在莫名奇妙地定睛于我。
他怎么……
……又在看着我。
面对面,太近了……近到时间好像凝固,全世界好像远去。
洗涤剂的清爽香气从他衣襟上漫向我,也不知是哪个牌子,好闻得过分。
只要自己再前倾一点儿,鼻尖就能触及他的嘴唇。不带太多血色的唇瓣,被落日照耀得柔软而泛红,像橱窗里可口的点心。
不知为何……我怔怔地仰头看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橡木酒桶,躯干里有大麦在酥麻麻地发芽,大脑里有啤酒在乱糟糟地冒气泡。
可我又不知道他看着我,是在想什么了。
“……点心们,还活着吗?”我有点乱七八糟,没话找话说。
“嗯。我把它们保护得很好。”
“……”
当我正要偏头不再看太宰治,他倏然弯起了鸢眼,以仅有我和他听得见的低语,将我的注意力又牵引到他身上。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自在。”
“……”
“抱歉,我的确是站得离你太近了……”他唇角扬起来,悠悠地笑道,“这都是不得已的。”
“……”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大抵是茫茫的空白。
“原来小霁也会脸红,”他促狭而孩子气地眨了一下,“我并非有意要让你害羞。”
“……”
后知后觉地感到,我的面颊有点烫。
……F*ck this Sh*t!不是本尊道心不稳,是烙铁长得太有石粒!哪个女生被他壁咚,能不脸红?!
四目交汇着,他轻而低地笑了一声。
空调风将我的漆黑长发吹得微乱,他染着余晖的食指尖探过来,勾起一缕长长的发丝别到耳廓上。
生着薄薄茧子的手指略凉,令我轻微地打了个颤。
“好想把小霁现在的表情拍成照片。”
鸢眸尾梢的浅浅笑纹带着轻盈而顽劣的意味。
“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又追加了句:“比平时更可爱了呢。”
“……”
“诶……怎么连耳垂也红了?”
“……”重启宕机的语言功能,我有点恼怒地闷闷道,“太宰……整蛊也得有个度吧,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却愉快地抬起眉头。
“哇塞……竟然都生气到直呼姓氏了……”
被捉弄之后,当然要想办法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