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疑惑。”</p>
渊帝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p>
“既然娘娘中了长叶蝴蝶兰种子的毒，想来娘娘定是见过这个种子才是。”</p>
“可为何不说出种子的下落，为自己解毒？”</p>
皇上一怔，他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p>
乐阳侯及太医都已言明，那种子气味奇特，奇臭无比，接触过此种子的人才会中毒。</p>
皇后若没接触过，就不会变成这样。</p>
可明明接触了，为何不说出种子的下落为自己解毒呢？</p>
虚云眼皮微抬，眼神晦暗不明，淡淡开口，“或许娘娘是有难言的苦衷。”</p>
“能有什么苦衷！皇后……”</p>
渊帝蓦地住口，聂娇兮装有种子的袋子被偷，皇后恰巧中了那种子的毒，中毒之后不愿吐出实情……</p>
这一连串还有什么想不到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p>
“啪！”茶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渊帝脸色发青，“此事朕自会查明，给乐阳侯一个交代。”</p>
聂娇兮起身一礼，“多谢皇上，皇上圣明！”</p>
“娘娘！娘娘！”</p>
“奴婢找到了！找到了！”</p>
翠云在厨房翻了底朝天，终于在一堆柴堆里找到那些种子。</p>
幸好昨夜熄火早，娘娘也未曾进食，这才保住这几包种子。</p>
翠云惊喜若狂，急匆匆地赶到甘泉宫，却不想刚进殿内，就看到了皇上。</p>
皇……皇上？</p>
“皇上吉祥！”</p>
“噗通”下跪，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惊扰了皇上，奴婢该死！”</p>
渊帝眼眸微眯，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的腰间，“你方才说找到了什么？”</p>
头低得更低，翠云半个身子都快贴在了地上，颤抖得声音从嗓子眼发出，“奴……奴婢……”</p>
渊帝斜眼睥睨，“说！”</p>
帝王威严四散开来，整个宫殿的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p>
翠云无声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闭，“是，是种子！”</p>
“什么种子？”</p>
“……”翠云不再言语。</p>
“朕问你，是什么种子！”</p>
翠云死死扒着地板，额角沁出层层冷汗，帝王之威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p>
“……”翠云依旧不言。</p>
渊帝脸色紧绷，寒眸竖起，眸中厉色汹涌狠绝，室内威压越来越重，显然皇帝已经忍到了极限。</p>
聂娇兮定定地看着翠云，心中对她这种衷心护主的情感莫名动容。</p>
脑海中闪过类似的画面，不禁皱起了眉头。</p>
曾几何时，似乎有那么一人，也是跪在殿前，求那人放过他们！</p>
但她想不起来是谁，只有零星的画面。</p>
虚云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脸色不好，神情恍惚，心中担忧。</p>
敛眸开口，“小娇施主。”</p>
“小娇施主。”</p>
殿内众人心中一惊，皇帝盛怒之下，他竟然还敢出声！</p>
不要命了！</p>
聂娇兮眼神聚焦，迷迷糊糊地望去。</p>
虚云看进她的眼里，浅笑道，“不过是皇上问话，怎么把你吓成这样？”</p>
聂娇兮歪着头，满是懵懂，他在说什么啊？</p>
众人汗颜，什么叫不过皇上问话？</p>
那是皇上盛怒！</p>
这个和尚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呢。</p>
渊帝脸色微霁，不似众人想的那般更加生气，反而因自己威严吓到旁人而颇为满意。</p>
目光再次落在翠云身上，“把种子拿出来！”</p>
翠云不敢耽误，哆哆嗦嗦地掏出那几包种子。</p>
聂娇兮踏步上前，一把夺过，“这和我的包纸好像。”</p>
“宫里也产这种纸吗？”</p>
问的一脸天真，却切中要害。</p>
宫中之物，向来都是精贵无比，谁会用这种粗制的糙纸。</p>
翠云心思百转，想狡辩却处处都是漏洞，只能一咬牙把嘴全部揽在身上，才能保皇后声誉。</p>
跪爬几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p>
“是奴婢见财起意，对乐阳侯的神药起了心思，才会趁机偷走她的布袋，拿走药材。”</p>
“奴婢本想看看那些种子是什么种子，却不想被皇后娘娘见到讨了去，这才害了皇后娘娘！”</p>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责罚！”</p>
“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错！</p>
翠云泪眼婆娑，一心一意都在想着皇后，“奴婢做这一切，皇后娘娘毫不知情，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啊！”</p>
内室内，皇后听得心惊。</p>
闻翠云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撑着身体下床，想为她求情，却被苏唤拦了下来。</p>
“娘娘，此时不能啊。”</p>
“可翠云……”皇后声音悲戚，“她是自小就跟了我的呀！”</p>
苏唤摇头，心有不忍，但此事只能这么办。</p>
依翠云的性子，若是有其他的方法定是不会独身揽去责任的。</p>
“娘娘，可莫要负了翠云的苦心！”</p>
外室传来声音，“既如此，朕就赐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