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根手指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气,持续而又稳定地输出在徐慧珠的会阴体上。
因此,面对梅姐的提问,他只是淡淡应了声,便没再多说。
梅姐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程安这种简洁的交流方式,她本没有指望程安会像某些医生一样滔滔不绝地跟她解释半天,从机制到步骤,从效果到预后,说个三天三夜。
因此,她也就没再追问。
只是她仍然不免在心中遐想。
会阴按摩?
这玩意儿能有用吗?
无论是“会阴”还是“按摩”,这两个词儿对她来说都不陌生,但是当它们连在一起,那可就有些新鲜了。
思索间,她决定将这个动作暗暗记在心里,等哪天趁在程安不在,自己接产的时候,稍作尝试,看看是否真有什么神奇的效果。
随着梅姐声音的停止,周围的氛围又开始有些沉闷。
只有徐慧珠一次又一次地分娩用力,发出的嘶吼和闷哼声。
还有程安按摩会阴时,混杂着润滑油,碰撞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
程安的神情非常专注,好似完全沉浸在了按摩师傅这一新鲜的角色之上。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段梦境遗留下来的宝贵经验,似乎正在慢慢融合。
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在他手下,产妇的会阴组织和肌肉也变得越来越松弛、扩张。
不久后。
可能是他的按摩终于发挥了作用,也可能是徐慧珠的努力终于看到了希望。
宫缩时,徐慧珠的胎头终于有了三分之一多,拥挤在了产道外口。
这也意味着这一场怀胎十月的分娩,终于即将见得分晓。
“我…我的宝宝出来多少了?”
宫缩间隙,徐慧珠突然仰了仰脖子,试图从她的两腿之间看看能否找到宝宝的胎头,然而张望半天,她却只能看见梅姐和程安那两个顶着手术帽的大脑袋。
“已经露出三分之一多了,”梅姐紧盯着那渐渐露出的胎头,回应道。
“啊——?”徐慧珠闻言,显得有些泄气,分娩的痛苦与漫长的等待让她感到力不从心,身体愈显疲软。
程安见状立刻鼓励道:“别说话了,保留体力,胎头已经接近一半了。只要出了一半,脑袋就可以顺利出来了,所以三分之一已经是个很好的进展了。”
“这样么……”或许是程安的话给了她力量,徐慧珠深吸一口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随着宫缩再次来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胎头猛地又扩张了一大截。
“好!很好!可以了!”
程安急忙制止了她过于暴力的使劲,“现在先别用力了!”
他继续沉声指挥:“接下来你要放松,让胎头自己慢慢挤出来!”
“如果继续用力,会撕裂!”
他的右手紧紧地抵在会阴体最薄弱的位置,全力保护着徐慧珠。
因为是经产妇,所以此时徐慧珠的会阴还算完好,不过她腹中胎儿的体积又实在太大了,程安估计,撕裂恐怕在所难免。
当然,轻度的撕裂总好过侧切。
程安始终同意一个原则,非必要,不侧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