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已经醒来了,但是情况不稳定,建议不要刺激病人。”
护士在告诉完眼前病者家属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推开了病房的门,“如果病人有什么状况的话可以按床前的红色按钮我们会立马过来。”
“谢谢。”
云琼佩关上门后没有开灯,她把怀里的白玫瑰放在床头柜后就靠着椅子在黑暗的环境下注视着病床上的人。
这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但是她们的相处就像是仇人一样无时无刻希望对方早日死去。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是云琼佩赢了。
在安静等待了十几分钟见喻琦还没有醒来,云琼佩伸手把他的氧气管给拔了。
反正他也死不了。
拔了没几秒,男人就猛的睁开眼,看着他喘着粗气的狼狈模样云琼佩饶有兴趣的观察着。
喻琦先是茫然的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然后视线逐渐下移,看见了面带微笑的云琼佩。
他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已出不了声,于是他想要用手去摸自已的脖子的时候又发现自已全身无力。
男人全身抽搐着,嘴里呜呜呜的叫,活像一条败犬趴在地上朝着别人摇尾乞怜。
“我要是你我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云琼佩好以整暇的剥着橘子皮,语气散漫道,“毕竟剧烈的运动对你现在全身瘫痪声带受损的情况下会加速伤口恶裂。”
面对男人怨毒的眼神云琼佩把橘子送入口中,嗯,很甜。
“需要我给你讲一讲喻家现在的状况吗?”
云琼佩自顾自的说着,“你的父亲在得知小儿子因为偷税漏税进了监狱,大儿子可能成为植物人这个消息情绪一激动,突发脑溢血死了。”最后两个字云琼佩念得很轻,语调末尾还带着些许讥笑。
好可怜,偌大一个喻家,死的死,伤的伤。
罪魁祸首却神情自若的用纸巾擦着手指。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
“虽然孩子没留下来,但是莫小姐身体没有大碍,她现在估计在瑞士度假,以后你们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面了。”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一道惊雷劈下,刹那间的白光将隐藏在黑暗中的来者撕开了伪装。
无机质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此刻的丑相,巴尔马肯大衣下是女人修长挺拔的躯体,云琼佩的长相实在说不上柔和,而是锋锐,像一柄长剑,凌冽而刺骨,就和她
雷厉风行的作风一样。
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急促而混乱的节奏,就像是男人在剧烈跳动的心脏,空气里弥漫着湿冷与不安。
云琼佩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你的。”
她起身走出了病房。
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或许想说些什么,可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只能一辈子待在这张床上苟且偷生。
病房门口站着等候的徐苏也在看到云琼佩后大步走上来跟在她后面。
“小姐,管家那边说许家主带着小儿子上门道歉,现在他们坐在客厅里等着您。”
徐家。
云琼佩很快就想起了这号人。
就在几天前徐家那个有名的草包把自已的车给撞了。
听说是酒驾进了局子几天。
那个时候自已车上只有开车司机和自已的狗。
徐苏也得知后迅速派人带司机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后还给了一笔安抚金。
最后结果司机和狗没有受伤,只是车子后尾被撞的凹陷了一块。
在把自家蠢儿子捞出局子后许钦揪着人用皮绳抽了半天亲自带着人来云家谢罪。
得知云琼佩外出有事两个人就干坐在客厅里胆战心惊的等了四个小时。
徐苏也在下车后撑伞弯腰为云琼佩开门,管家早已站在门口等待多时。
云琼佩的外衣被管家接过挂在手臂。
没有了外衣的掩盖,这位商业权贵身上的锋芒更甚几分。
见到云琼佩后徐家家主立刻扯着儿子起身,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
云琼佩无视徐家主伸出的手坐在扶手椅上吹着由管家新沏的茶。
名门家族看不上从底层爬上来的“创业者”,她们认为这些人无论怎么掩盖也隐藏不了骨子里的自卑,就和他们表面上装着温和的皮囊下的傲慢自大一样,永远也无法改变。
所以在面对云琼佩他们表面上会赞扬她为商业新秀,背地里却在搅弄舌根,用着恶毒讥笑的言语给她罗织谣言。
云琼佩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圈里站稳了脚跟,她先是与喻家未来继承人定下婚约,事业到了巅峰。
很快,那些瞧不起她的对手们得到了轻视的代价。
他们无一例外在商业竞争中输给了云琼佩。
云琼佩的手段狠辣果决,从不给对手留反击的时间。
在她的扶持下,原本处于劣势的喻家地位在圈内也是水涨船高。
没有人再提起喻家原来的继承人,他们站在云琼佩的周围恭维着她,盼望着从她这里讨点好处。
许钦让自家儿子弯腰的时候,一声犬吠突如其来的响起。
宠物饲养师抱着怀里的小黑狗脸上带着歉意的对云琼佩说,“抱歉小姐,土豆听到您回来就一直在房间里吵着要见你。”
“没事,给我吧。”
云琼佩接过土豆把它放在双膝上摸着它的脑袋。
小狗兴冲冲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舔着云琼佩的手。
见云琼佩一直晾着他们,许景行脸上不悦,“就算我做错事了,也不至于一句话也不说吧。”
徐苏也抬首,看来徐家小少爷不仅蠢还没脑子。
许钦简直被自已的猪儿子气的想扇他一耳光,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们争吵的声音让云琼佩皱眉。
怀里的土豆似乎认出了那个坏人 于是竖起尾巴和耳朵,低沉的咆哮着。
“太吵了。”
云琼佩安抚着小土狗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们住嘴。
她的目光很冰冷,像隔绝的镜面,反射出周围所有人的情绪,但自已永远是冷静的,没有情感的存在。
许景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许小少爷的性子以后难免会出大祸。”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多加管教。”
许景行被自已父亲摁着弯腰朝云琼佩鞠躬。
“天色已晚,请回吧。”
听到她的话,许家二人如释重负。
人离开后云琼佩让邱羽抱着土豆去房间睡觉。
云家重新恢复了安静。
云琼佩闭眸养神。
她的脑袋里好似有一场喧闹的马戏团表演,聒噪而胀痛。
好吵。
她摁着太阳穴烦闷的想着,吵死了。
要是可以没有代价的死去该有多好。
吃完药云琼佩的意识开始模糊,她的手臂上布满了用刀片划开的痕迹,黑发没有了发带的束缚毫无规矩的披散在女人的肩周,在外人面前的矜傲的上位者此刻颓丧的靠在硬椅上。
每天高强度负荷的工作与脑子里的异响使她每天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十个小时之后她需要参加一场股东会。
她现在该去休息的。
可她毫无睡意。
眼前浮现出一幕又一幕诡谲的场景,惨白色鬼影阴魂不散的在她耳边嚎叫着。
蜮池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很浓的血腥气息。
祂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疲惫不堪。
与怪物长时间的纠葛会让云琼佩的触觉嗅觉愈发敏感。
蜮池与她都在“成长”。
祂把自已手上的脏污清洗干净后如捧珠宝一般捧起了女人的脸颊。
云琼佩的瞳孔涣散,被怪物异化后的瞳孔呈现出病态的灰色,这样一双眼睛在黑暗下视线很差。
摘下了美瞳的云琼佩只能看见眼前模糊的一团黑影。
她感受到冰凉湿漉的吻,细长的“舌尖”伸入口腔里传递着闯入者的情欲。
蜮池的胃口和祂的身体一样向外扩张。 祂渴望腥甜的血液和细嫩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