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模拟考数学顾瑾秋下滑了整整20分,所以成绩一出来云琼佩就拉着顾瑾秋和她复盘。
云琼佩讲解到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问一半后停笔,“到这里为止,你听的懂吗?”
“嗯嗯嗯。”顾瑾秋用手撑着脑袋积极回应。
“那继续。”
云琼佩不喜欢和蠢人走在一起。
顾瑾秋意识到这点后收起了自已吊儿郎当的态度和云琼佩整天凑在一起学习。
高中的生活枯燥乏味,每天都是上不完的课,写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告诉这些年轻人,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分水岭,是决定他们命运的重要大考。
没有小说里轻松有趣的画面,他们面对的只有那一场场无意义的“考前会谈”。
他们的青春苍白的和白纸没有不同。
“琼佩琼佩,这个草莓不酸。”
顾瑾秋把洗好的草莓喂给云琼佩,“好吃吗?”
现在是立秋,草莓的价格也在上涨,水果店里也很少有店卖这款对于小县城的人来说“昂贵”的水果。
“很甜。”
草莓的汁水爆开在云琼佩的口腔散发着特殊的清甜。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涩。”
顾瑾秋的嘴很挑,她喜欢最好的,只要食物有一点瑕疵,她就会觉得难以下咽。
“我靠,谨秋大老板我这么多草莓可以分一个给我吃吗?”
班上和顾瑾秋玩的好的同学们看到她手里满满一碗的草莓围过来朝顾瑾秋嬉皮笑脸的讨要吃的。
看了一眼云琼佩没反应后,她用卫生纸擦去手上水渍,“全部拿去,碗我也不要了。”
“谢谢老大!”
“行了行了,到别的地方分,没看到琼佩在写作业吗?。”
顾瑾秋说完把身体靠在云琼佩身上,左手环住同桌的肩膀,“我明天给你带更好的,只给你一个人吃。”
她的偏爱理所当然。
云琼佩的心情骤然很差。
她嫉妒顾瑾秋。
这份嫉妒让蜮池都感觉到了。
蜮池干瘪的心脏缓慢跳动着,棕褐色的筋脉连接着岌岌可危的神经组织。
祂听到了云琼佩脑海里的回音。
嫉恨的 焦虑的 压抑的 矛盾的
顾瑾秋的爱意不是热烈的阳光,是隐藏在暗处的被毒蛇圈禁的猎物,她总会被顾瑾秋的爱意压制的难以呼吸,顾瑾秋让所有人都知道对她的特殊,让所有人都嫉妒疏离,在展现喜爱的同时也不会收敛自已身上的尖锐,她身上带着的鳞片让猎物冰冷颤栗也享受着死亡的拥抱。
这是猎物为数不多的被人珍视。
顾瑾秋爱她,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被欲望吞噬的爱。
【爱是一种病,让人变得疯狂,让人迷失——
《蒂芙尼的早餐》】
云琼佩有很多情人,每一个情人在她身边待的时间不固定,有的待的长,有的待的短。
她与喻琦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个人各玩各的,只会在宴会上装作相熟。
在对待每一任情人,云琼佩的出手十分大方,从不吝啬,分手礼也会令旧情人满意。
与她交往的情人们默认为露水情缘,分手时也很果决,可总有那么几个,会到最近纠缠不清。
就算云琼佩不对这些人的纠缠做出反应,顾瑾秋也会“上门见客”。
成年人就不要提爱这么累赘的词了。
云琼佩把银行卡递给哭泣的少年,“我们之间的相处很愉快,谢谢你的付出。”
好烦。
云琼佩喝下红酒,幸好自已把这家餐厅包场,没有人被这场闹剧所影响。
男人们总是这样,在蹬鼻子上脸的同时还有着难得的自信。
明明一开始就说了,这段感情是短暂的。
为什么到最后还要纠缠不休。
真是令人厌烦。
情人和友人不同,情人可以随意玩弄,友人则需要感情维持。
即使云琼佩身边的情人来来往往,最后也只有作为“挚友”的顾瑾秋一直陪伴她左右。
她们会做恋人之间的事,接吻爱抚。
“我的姐姐在家宴上提到过我的婚事。”
昼夜开着冷气的画室里弥漫着香根草精油的土壤香气,地上随处可见撕碎的画纸与散落的画具,在接近两米的画布下顾瑾秋躺在云琼佩的双膝上补觉。
其实没有,没有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顾家继承人已经确定是顾瑾秋的姐姐,她只要做到不惹是生非,家族里没有人会强迫她与某个人结合。
甚至于家族纵容她与云琼佩厮混。
毕竟云家和顾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和云琼佩交往,对顾家只有利没有弊。
云琼佩翻看着手中册子,语气平淡,“张家小姐因为你和家里闹了一场,怎么又要和人分开。”
“性格不合。”
顾瑾秋将睡毯往上扯,“你不会真的和那个蠢货共度一生吧?”
太久了,云琼佩和喻家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我们要不要尝试……”
“你还没选好画展定在哪里吗?”
云琼佩打断顾瑾秋的话,“星期五前选好告诉徐苏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顾瑾秋想拉住云琼佩的衣角,只要自已表露出深入的想法就会被云琼佩切开话题。
不行的,我要答案。
她的欲望太深,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
回答我的问题,云琼佩,你不能每次都把我一个人抛下让我独自沉沦在情欲里,自已若无其事的抽身事外。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留下来吧?琼佩。”
顾瑾秋强撑的笑意在云琼佩抽出衣角的动作消散。
“他不会死,也不会好活。”
“订下地方后休息一段时间吧,你把自已关在画室很久了。”
她还是走了。
门合上的瞬间,顾瑾秋把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
“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话?”顾瑾秋眉头紧皱,她的双手把自已紫色的长发抓乱,布满血丝的双眼睛穿透出锐利的恨意。
“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滩烂泥里!”
她应该永远信任自已,不是和那些杂种乱玩在一起。
“啊啊啊啊 一群贱种都去死啊!”
顾瑾秋把桌上剩下的东西全部砸碎后神情才堪平静
。
她拢紧身上披着的羊绒披肩,身体因为愤怒小幅度的颤抖,长而尖锐的指甲在双臂上划弄着短细的血痕。
顾瑾秋此刻艳丽鬼魅的情态像极了身后莎乐美双手高捧着约翰的头颅,充满迷恋。 红色填满了画面的大部分,癫狂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