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路，越来越荒凉了啊。”文生收回视线，忍不住问道。
“你们要去的就是山里啊。”司机师傅说，“我看导航是这样的。”
“山脚下。”姚小叔低头看了眼手机，“很快就到了。”
来都来了，倒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果然，再有个五分钟，车子上了盘旋山道不久，便拐到辅路上，然后停了下来。
司机师傅瞧着这行人下车，忍不住问：“需不需要包车啊，你们这边可不好打车的。”
“不用，多谢。”林糕说，本来她是打算租个车的，但顾砚声说，他们=开完会就过来，正好接他们回去。
林糕想想，便没拒绝。
很明显这是顾砚声担心她，要是不让他做些什么，就该提着心担忧了。
倒不如让人来接。
但这事儿听到姚小叔和文生耳朵里，俩人相视一笑，纷纷露出那种心照不宣的嘿嘿嘿。
林糕：......
司机师傅开车消失在拐弯，他们便转身往山脚走。
这边确实没什么人，不远处有几栋房子，矮小破败，还有几亩开垦出来的土地，但地里长满了杂草，很明显早就不种了。
林糕瞧着地可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种地不赚钱。”姚小叔看看向那几亩地，“要是遇到坏年景，连肚子都填不饱。”
林糕看向他，总觉得这人在看到面前这些地时，流露出了某种悲伤。
似乎是在透过地，去看曾经。
文生也可惜地唉了一声，“南境倒是有人种，都是花钱去乡下包地种，还不打药，说是要吃纯天然绿色食品。那你不打药，你倒是捉虫啊！有一年那虫子泛滥的哟，我的好几盆花都跟着遭殃了。”
这事儿对他来说太深刻了，说着说着便捶了一下矮房子的墙头。
哗啦，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坍塌了一小块。
林糕：......
姚小叔声音幽幽：“文生，这是我家老宅。”
文生：......他立马缩缩脖子，躲到了顾掌司身后。
“算了，本来也要塌了。”姚小叔转头，拿出一把钥匙，在破门上努力扭了两圈，没打开。
文生探出头，“要不直接从那儿跨过去？”
他指的是刚刚被自己推倒的地方。
姚小叔：......
“我来试试。”林糕上前，拿出枝条，打算把藤蔓伸进去充当钥匙。
谁料一个用力，锁被她给拽了下来。
大门也变得摇摇欲坠。
林糕挠了挠头，“要不先进去？一会儿再修门？”
姚小叔：......“没事儿，本来早就荒废了。”
从他家放弃老宅，去南境发展之后，这里就已经荒废了。
这里是是典型的四合院格局，房子不大，正屋门锁都没锁。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姚小叔推开正屋门，“我们走的时候，就没打算回来。”
“那会儿正好赶上动迁，官方给安排住所，让我们下山去生活。”
毕竟山上什么都不方便，而山下有水有电的。
他们原本就在山下小县城住着，但光有地住，还要琢磨怎么生存，单靠官方那点儿补贴，可吃不饱饭。
后来就辗转上了去南境打工的车。
正屋里确实空了，只剩一个破烂的床架子，瞧着摇摇欲坠。
另一个屋子还有个灶台，上面的大锅都给撬走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坑。
剩下角落里堆了些柴火，窗户破着洞。 几个塑料瓶子滚在角落里，落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