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扭地喊出声，然后等着对方的反应。
妍书云停止轻声哼唱，又抬手抹去脸上挂满的泪水，接着侧身在穆翊面前屈膝蹲了下来。
“阿翊…”妍书云摸了摸穆翊的头发，刚抹去的泪水止不住地又涌了出来。
“对不起，妈妈不够坚强，真的对不起……”
穆翊忍了忍，没有躲开对方的抚摸，随后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活与不活，本来就只有自己才能衡量。”
当时的他，既无法替母亲承担活下来之后需要面临的痛苦，也尚无能力触及并解决那些让她深陷痛苦泥潭的根源。
有什么权利去干预对方的死活？
他只是不解，抬头问道：“为什么要为了那么一个人渣跳楼？”
妍书云姣好的面容微顿，随后缓缓回了句：“孩子，你现在还不懂。”
穆翊撇嘴，心说自己以后也不懂，这没法儿懂。
腹诽完，他以稚嫩的声音语出惊人道：“既然那么喜欢他，就应该拉着他一起跳。”
此话一出，对面的妍书云怔愣许久，然后抬手捂了下嘴，“阿翊，你说得对。”
她笑了一会儿，便把捂嘴的手放下，转而搭在了穆翊的肩头，语气中带了些轻哄。
“阿翊，比起你父亲，妈妈自然是更喜欢你的，你陪妈妈一起下去好吗？”
穆翊抬眸望着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你这耐心，可比我想的要差多了。”
狗笔玩意儿，体验时间这么短，浪费他一声妈。
妍书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来，妈妈把你抱上去。”
说着，她就要把手伸到穆翊的腋下。
穆翊立即后撤，接着使出这具躯壳最敏捷的速度，闪到了阳台的右侧。
右侧墙角下，放着一把母亲当年用来锯开阳台防护杆的大功率电锯。
穆翊稳稳把电锯举起，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
在锯齿高速转动的“嗡”声中，穆翊冷静分析道：“我不相信有人能够持有完全逆天的技能。”
“梦域中我的能力受限，那你所能发挥的余地肯定也会被相应的条件束缚。”
“比如…”穆翊举着电锯，露了个儿童版的恶笑，“你现在战斗力跟当时的妍书云一样。”
当年，他母亲得知渣男娶她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白月光换心脏后，茶饭不思，恸哭了整整一周。
待到跳楼这天，身子早虚弱得快要站不住了。
反观他自己，缩水后的身板虽小，但胜在能跑能躲，还有强力武器防身。
对方想拿捏他，可没那么容易。
“妍书云”没有上前，仅静静站在原地，几秒后，她将身子半倚在阳台上，微喘了几口气。
她调节完呼吸，垂眸看着穆翊说：“你果然很特别。”
“入了我的梦域，竟然还能时刻保持清醒。”
这梦域中的其他入梦者，可早就沉浸在曾经经历过的伤痛情绪中了。
唯有眼前这人，从头到尾都在以第三方的视角来审视自己的过去，并且与过去的自己，没有丝毫的共鸣。
以至于…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来控制影响对方的情绪。
穆翊始终冷静，语气肯定道：“你不是傀儡。”
有自主思维，思路清晰，自我意识很强。
395狩猎队的队长，根本没有受到春寄生蜂的控制。
【注：四岁小豆丁还没开始第二性别分化，用不出信息素相关的技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