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颔首，睥睨着他，“好看吗？”
顾长宁点头，他伸出手，期待着那人握住。
可是那人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的手指，他拍了拍马背，没有一点留恋，“顾长宁，你输了。”
顾长宁手指微僵，抬着头试图去看向他眼底的眼神，“别走。”
那人笑了笑，“你留不住我的。”
他说得对，他就像是一捧光，耀眼得过分，却丝毫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散。
顾长宁只觉得头痛欲裂，脑海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他明明觉得自己清清楚楚地记着。可现在，无论他如何回想，却也无法想起那个名字。
“啧，又头疼了？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顾长宁猛然睁大了眼睛，就听到马背上的男人笑意深沉，“如果你想，那便来找我吧。”
说完，也不再看顾长宁，便策马朝着远处飞奔，消失在顾长宁的眼中。
顾长宁就是那时候醒来的，他再没有半点睡意，便穿好衣裳朝着深宫走去，皇宫荣华。
可唯独这深宫犹如荒地一般，寂静而破败，远处太阳才刚刚升起，映照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显得越发幽深。
而草地中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满目浑浊，他被冻着瑟瑟发抖，艰难地想靠自己那仅一半能动的身体去捡回地上的外衫。
然而他费了半天，却无法勾起那保暖的衣服。
顾长宁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面色平淡。说到底，这个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酿成的惨剧，可若没有他，顾长宁永远都无法遇见他的小狐狸。
赵巍祯是该死，可一想到这是欧乐苑用命换来的，顾长宁又不想他死，或许让他一辈子都只能躲在这深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顾长宁又想起赵巍祯恢复身体之后，为了不被他杀死，还将欧乐苑临死时所说的话全数说了出来，而那时顾长宁无比的平静，那一刻顾长宁似乎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异样。
从他欧乐苑相遇开始，不过是一个局，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想从头至尾自己都是那人的猎物，赵青云逼宫谋反和那五万精兵的归顺，似乎都有那人的手笔，甚至连他的死亡，都在计划之中。
他的小狐狸如此狠心，算计了所有的人，连顾长宁也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棋子。
只是现在，顾长宁有些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