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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忘川回来后狐狸为何那样

类别:武侠修真|字数:1W|作者:游鱼三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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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忘川回来后狐狸为何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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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从忘川回来后狐狸为何那样,游鱼三盅
字数:1W
作者:游鱼三盅
点击:274
更新:2023-05-31 04: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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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鬼界

白雾弥漫终年不散,猩红天边挂着一轮血月,将整座酆都笼上淡淡红光,衬着家家户户门前火红灯笼摇曳,烛芯被冷风吹得一晃,苍绿焰火将灯笼烧了个对穿,没人在意它。

这里本就无人。

街道两侧破败的窗棱吱吱呀呀,发出年久失修的动静,窗棱缝隙钻出来一只皮包骨的手,那手皮肤毫无血色,苍白可怖,上面遍布黑紫斑块,它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从不可能通过的缝隙缩骨般蜿蜒而出,“啪”地将窗扇拽上合紧。

“哒……哒……哒……”

一双绫罗绣鞋停在酆都阴关门前。

是一位少女。

菱纱黄裙随风四散,薄纱融进身后浓重雾气中看不清晰。她指尖掐着一沓黄色符纸,纸上符文以殷红朱砂绘制而成,细瞧便见那笔墨间隐有淡金灵力流动。少女眉间紧蹙,脸色煞白,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吁吁。

她用袖子抹了脸上细密汗珠。似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灰尘和汗水混在一起,细腻莹白的颊边被擦出一道黑印子。

那少女站了片刻,终于从剧烈的喘息中平复下来,闭目深吸一口气,顿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决心般素手轻抬,握住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兽首门钹,缓缓扣了几下。

铜鸣声尖利刺耳,在一片死寂中空洞地层层回响。

须臾,城墙高的古朴黑铁大门缓缓向后而开,从门内飘出一股腐肉烂骨的血腥气,熏得人欲干呕。

一只身着苍蓝色官袍,头上斜斜戴了顶高帽的鬼官随着这血腥气飘过来。

“宁姑娘,请吧。”一把细嗓。

一个月前。

三界司院,监管触犯三界律法的人、妖、鬼。

宁落接到一则“西南人族禁地被一妖私闯”的缉令,遂前去捉拿。

身为其中二师父的独苗关门弟子,宁落虽光荣蝉联十年“司院内门弟子灵力垫底第一人”的名号,一手符文咒术却使得娴熟之至无出其右。

然而宁落万万没料到,今日便是她继成为司院灵力之耻后,又提“年度任务失败弟子排行榜”第一位,遭众人嘲笑,薪水被扣的开端。

她第一次找到于葛生时,他斜斜倚在一棵枯樟树旁,身下积了一大滩血泊,有出气没进气。宁落将其五花大绑捆住,准备例行公事押回山门关起来便万事大吉。

却不想这只狐狸在身受重伤,灵力被封之下逃了。

不仅逃了,还马不停蹄地又闯了个禁地。

次次捉住次次逃,如此往复了七次。

犯者逃离,实属是监管不力,一次就算了,还逃了七次,放哪儿都是顶天的笑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落从未出过差错的零失误职业生涯,便在这笑话中极速向着声名尽毁的滑铁卢方向一去不复返。

然而于葛生此人毫不留情且精力旺盛。在又看到“于葛生私闯鬼界禁地”几个大字时,宁落哀嚎一声倒地,仰天长思自己为何不是具尸体。

“吱呀。”

玄黑木门应声而开,“大人,三界司院的人来了。”那鬼官话毕便缓缓退下,留宁落一人在阴漆漆的厅堂里伫立原地。

冷风穿堂而过,将汗湿的衫裙吹贴在身上,后背发寒,激得宁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堂前人坐高台之上,隔了一层黑纱薄帘,那人嗓音如沙硕般,听在耳朵里觉着磨得很。

“宁落。”他放低声调。

宁落听他这般语调,忍住拔腿而逃的冲动,应道:“大人,我在。”

见其久久不接话,她挤出一个讪笑,打着牙颤,开始自顾自胡说八道地恭维他:“好久不见,大人近来可好啊。今日得见大人尊颜,瞻仰之下才觉真真是日月光辉都不及您颜色万分之一,我见您面色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想来是心宽而体康,这真是极好……”

“宁落!”那人声音带了浓重怒意。

“是!”宁落霎时立正站好。

“三次了,三次!”台上人怒吼,他猛地掀开纱帘几步便到了她眼前,周身的火星子快要化作实体把宁落点着。

“你知道我这里多少公务要处理吗!那只疯狐狸你到底能不能看住!不到一个月闯了鬼界三处禁地,我折子都批不完还要给你擦屁股!”

宁落抬头偷眼看他,青紫的黑眼圈映在苍白的脸上分外鲜明,身后黑纱飘荡隐约遮住从地板摞到梁下的折子,明白这马屁是拍在了马腿上。

赵和章一阵头疼。

他从半年前新官上任,鬼界琐事繁杂,至今业务还没熟练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可偏偏此时来了个叫于葛生的疯子,私闯禁地不说还将守卫的巡逻阴差们鬼命打没半条,本来就人手短缺的时候更是雪上加霜。头一次他没计较,第二次他也忍了,都言事不过三,这次简直忍无可忍。

“玩忽职守!你们三界司院弟子不是以结界技法精妙无人能破著称?那疯子伤那么重将他关在结界里便是,这都能叫他逃了?”他气得左右踱步,“我这次定要传信给你们掌门,叫他好好管管门中弟子规矩!”

宁落小声嘟囔:“我做了结界的……”

“还敢顶嘴!”

“无能!无能!三界司院难道就这点本事?!”赵和章苍白的脸上罕见变得铁青,嘴角一抽一抽,也不知是被气出来的还是批折子累的,宁落瞧着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被劈头盖脸骂了好一番,宁落钻着他骂累了喘气的空档,一面安抚他保证没有下次,一面赶紧道“谢大人”溜了出来。合上门之后站在殿门口,被怒吼声震的耳鸣终于有所缓解,耳边清净,竟然觉得之前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候在殿外的鬼侍见她终于出来,敛容屏气地飘在前面领路。

赵和章骂归骂,宁落倒是没放在心上,她一向秉持人生在世若是脸皮不厚便寸步难行的信条,二十年来将厚颜无耻贯彻到底。

鬼侍带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路过鬼民住宅区时那些鬼见了宁落无不退避三舍,有的畏畏缩缩地躲起来,更有甚者凄厉一叫四下逃窜。

鬼侍无奈看着她指尖晃动的符纸欲言又止,走了几步后又被一个慌不择路的鬼撞得飘飞出三米,他小声道:“姑娘可否将符纸收回去?这里住的都是良鬼,见了害怕得很,要引起骚乱的。”

宁落摆手笑道:“抱歉,忘记了。”说罢扯扯袖子,将符纸用长袖拢住。

鬼界本就湿冷,监牢建在地底更是如此。守门鬼差已经识得她,宁落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后,一路沿着石阶盘旋向下。

两侧墙壁与屋顶横梁挂着水珠,砸在人脸上冰凉湿润,带着刺骨的寒意与阴气。石阶滑腻,一级一级循着向下走,头顶光线渐暗,逐渐看不清脚下。

明黄符纸上“腾”地蹿起火花,宁落指尖一晃,将它轻甩出去飘浮在前方,照亮一小方前路。

“宁姑娘,这边到了。”过了阴狭局促的旋梯,只见层层牢房鸽子笼似的排开,鬼侍停在尽头开了锁,便退到一旁。

牢中黑衣男子倚靠在床腿与墙壁夹角间,与四周黑暗融成一色。他面容被墨黑长发遮住,看得不甚清晰,露出的皮肤不见血色,丝丝黑发蜿蜒缠绕地落在脖颈一片惨白色上,显得分外凄惨。

他全身衣服破布一般处处是划烂的口子,血迹已经干涸,身下尘土地面一片暗红。

宁落心道,看起来这回伤得比前几次要重。抬手轻推开铁栏门,门后盘着的毒蛇黑蚁闻得人声飞速逃了个干净,那人似有所觉般睁眼。

对上一双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瞳。

于葛生被关在这里已有两日,地牢底层不见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刺骨的阴寒与潮湿,待了两日衣物都能拧出水来。

两日前于禁地被其中恶魂撕咬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全身,如今却已开始愈合。

无论多恶劣的环境,不厌其烦。

腐肉逐渐生出新芽,细细密密挠心的痒与痛交杂在一起,稍有动作与衣物磨蹭着更是难熬。

他的自愈能力一向令人恶倦地顽强。他有时觉得自己像那断了头也能活上几日的蚯蚓,整日埋在阴湿泥泞的土里,见不得光也最丑陋,令人嫌恶。

于葛生阖上眼睑。

轻巧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他记得是谁。

浅黄白底儿绣鞋一路走过来沾了泥泞,润湿的泥土扒在鞋底不肯下来,他瞧着无端想起春日在泥里顽皮地打了个滚的黄莺。

裙角微动,带来一股雨后青草香。

少女屈腰蹲下,像每次一样凑到他面前,眸光被符火映得如晚夜湖面波光盈盈。

她弯起笑眼,一字一顿道:“于公子,我们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