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子哥，超度这活得你来。”姜远阳说道，面前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苗。
超度是门技术活，好比一个憋尿很久的人突然找到厕所，喷发很简单，控制住慢慢拉就很需要技术了。
姜远阳灵力深厚却控制不住，一不留神就是魂飞魄散。
“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江城相沉声道。
无论课上学习了多少次，实战终归令人紧张，姜远阳深呼吸几次，将照片扔进火堆。
空气微微震颤，火焰不安地跳跃晃动，一点点被侵蚀成青色。
江城相轻声念咒，掌心流动着淡金色的线条，仔细看就会发现全是细小的梵文，姜远阳将往生的符咒贴在地上，白色的鬼影慢慢消失，变成半透明的人类，与照片上的清秀女性一模一样。
她留下一抹微笑便消失了，姜远阳在心里感叹江城相果然是在寺庙长大的前和尚。
“现在没事了吧。”姜远阳声音很小。
“等一下！”东方琳把手机递给他，“你看这。”
手机上是宗子洋的画，姜远阳拧起眉头，满心抗拒，“怎么了？”
“这里趴着的是个婴儿。”
“我确实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宗子洋说道。
“……操。”东方琳没忍住骂了句粗口，
“怎么了？”
“还有一个婴尸，光把她超度了没用。”
“什么是婴尸？”江城相问道。
“你都不知道？”姜远阳面色有些不安，江城相是他们四人中最强的。
“婴尸是在肚子里和母亲一起死去的灵魂的诅咒，没有意识也没有智商，只会凭着本能杀害孕妇企图转世，产生几率很小，毕竟胎儿的灵魂都没长完整，更别说怨气了。”东方琳面容透着肃杀之气，“这个女主人临死前恐怕怀孕了，不把婴尸清除我们还是出不去。”
“喵~”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屋，它的前爪踩在姜远阳鞋面，尾巴在地上一甩一甩，接着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头看他。
“它好像要我们跟上去。”
东方琳点头，率先迈出步子。
黑猫他们来到后院，这里是典型的农村院落，菜田、竹椅、野花、葡萄藤架，只是如今已经荒废，葡萄架下面有一个显眼的坑，似乎刚被挖开。
姜远阳蹲下正准备仔细看看，竹椅被轰然推倒，巨大的声响把他吓一跳。
东方琳飘渺的声音像从地府传来：“来了。”
一个小婴儿缓慢地、轻柔地爬行过来，姜远阳见过刚出生的婴儿，皮肤被泡得又红又皱，在羊水里浸了十个月的头发湿湿地贴在尖尖的头顶，热热的黏糊糊的胎脂沾在手上有股奇异的腥味。
那是刚出生的姜雪。
所有人说妈妈生了姜雪就会把他扔掉。
所以他要杀了姜雪。
血从刚出生的小婴儿的嘴里渗出，热热的胎脂混着血液飞溅到姜远阳身上和手上，很不舒服。
姜雪什么时候变成男婴了？
不。不对，他从来没想过要杀姜雪，他要杀的是……
东方琳的脚背直冲他的后脑勺，姜远阳应声倒地，脖颈传来一阵剧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刚才掐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