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烛把若瓷虚放到床上,注视着醉了的人,伸手像是想要碰碰他的脸,但最终什么都没做,转身出了门。
若瓷虚瞪着床帐,闭了闭眼,唇边似露出了点苦意。
燕临烛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看了看床上的人,端着醒酒汤走了过去。
一手端汤,一手将人半扶起,喊了一声:“小月亮。”
若瓷虚睁开眼睛,眼睛无法聚焦,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天会不舒服。”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若瓷虚迷迷糊糊地接过燕临烛手中的汤,一口喝了,喝完就想倒回床上。
只是现在的他半躺在燕临烛怀中,没能倒到床上。
拱了拱,眉头拧起,是不舒服了。
燕临烛接过若瓷虚手中的碗,随手一掷,碗落到了桌上,
然后手伸到了若瓷虚的腰间,摸上了他的腰带,手指一挑一勾,就将腰带解开了,抽了腰带,帮若瓷虚把外袍脱了,才将人放回到床上,临走时还替他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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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我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长时间?”若瓷虚换了个睡姿,但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不知道。】
若瓷虚,“……”不是说是正规机构吗,怎么那么不靠谱?
“解释一下。”有些提不起劲来。
【看“他”的情况,“他”什么时候离开,我们跟在“他”后面走。】小光解释。
“我知道了。”只应了这四字,就没了后话,好像是睡着了,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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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若瓷虚到了吃饭的偏殿,看见了坐在那里的燕临烛。
“燕兄?”这声里带着疑惑。
“一起用个早食。”燕临烛说。
若瓷虚坐到了燕临烛对面,眼中有着疑惑。
燕临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怕你今天早晨还要出去,我这不得拦着一点。”
若瓷虚尴尬了,“昨天那是特殊情况,我一般不那么喝酒的。”
“喝点粥,对胃好。”燕临烛没说信不信。
若瓷虚端起粥默默地喝,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理亏。
一碗粥下肚,感觉胃里暖暖的,在随便吃了点其他,就觉得差不多了。
见若瓷虚停了筷,燕临烛也停下了用餐的动作。
“还要出去吗?”燕临烛问。
“不了,昨天是有事想去寻柳兄,”若瓷虚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歇一歇。”
看了一眼门外,天色有些暗沉,一阵风吹来卷起了落叶,像是要下雨了。
要变天了,风雨欲来的样子。
“行,”燕临烛也看了一眼门外,若瓷虚看得出来的,他定然也是能看得出来,“院中无聊,可以去府邸的其他地方转一转,景致还是不错的。”
“我要去处理事物,有事寻我,可以让侍女为你带路,一般我都在书房。”
“那么忙的吗?”若瓷虚问,记得他们一起去榕城的路上,基本没见过燕临烛处理事务。
“我大小也是个王爷,”燕临烛说,“多多少少的事务还是要处理的。”
若瓷虚明白地点点头,“你府中没什么我不能去的地方吧?有的话提前说,不然到时候影响到我们的友情怎么办?”
“我书房都能让你去,”燕临烛边走边说,“还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去?”
这句话说完他已经出了门,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若瓷虚坐在饭桌边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起了身,好几天没有练剑了。
回到房中拿起了玉尘剑,剑鞘一拔,飞身跃入了院中,抬臂挥剑,练起了他最熟悉的剑法——《霜寒剑法》①。
柳乘风的点拨,他还是听了进去的。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这八个字说的简单,但想要做到却难如登天。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剑道,他当初怎么入的剑道?
谁能知道呢?他入剑道的时候不过才十七岁的年纪。
误打误撞,运气成分占了不少,年轻气盛,义无反顾,就想在那个江湖和那个朝廷搅弄一番风雨,在下定这个决心后,就懵懵懂懂地入了属于自己的剑道,一切随心而为。
之后很多年里,都是这样做的,武功一日千里,在江湖中名声鹊起。
没受过什么挫折,在死之前正要去赴那一场筹谋多年的约。
谁又能想到呢?挫折来的猝不及防,绽雪剑毁了,不是毁在和多厉害的高手对决之中,只不过是二三流的水准罢了,只是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
他死的时候甚至没有多少不甘,有的不过是解脱。
一次挫折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在那个时候他就该察觉到他的剑道出了问题,他当初入剑道的契机是因为想在朝廷和江湖中搅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