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看了他好一会儿,问:“你说你被咒杀了,难道没怀疑的人吗?”
江萧林只朝远处看了眼,神色莫测,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大中午的时间,很多人都在家午睡或继续去田地里干活,村里倒也没什么人晃荡。姜邑弯腰薅了把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手里摆弄着玩,摆弄一会儿,又去看旁边的江萧林。
江萧林见此,也在路边折了几根草,往前走的同时,双手不停地动作着,没一会儿,就将那几根草捣鼓成了一小团,抬手递给毛驴上的人。
姜邑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只草蟋蟀。
活灵活现,很是巧妙。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江萧林低声喃喃,“我第一次读这诗是在寒冬,那时候想就捉一只蟋蟀,捉不到,就想得到了这个方法。”
“等回了云京,吩咐一句,会有无数人争着为你捉,何必费这个神?”姜邑道。
那双长而有力的腿骤然一滞,江萧林牵着绳子的手握紧了,脸绷起来,继续前行。
姜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他此时情绪,到了门口,翻身就跳下去,落地那一瞬前面的人转身要接他,看他已经轻盈下地,随即顾自走开,微愣一下。
随即轻轻别过脸,放下竹篓又去把毛驴系在没有太阳的荫凉地方,江萧林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邑早就看到那人沉下去的脸,以为是自己这假少爷把真少爷“奴役”了一个来回,态度还不恭敬,就把人家给“奴役”恼了。
姜邑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东西拿回屋,最后又看看手里的草蟋蟀,再次想起江萧林那念的那句诗。
他把草蟋蟀摆在了床下边:“假的入我床下,真的可就别来了。”
门外,走到一半又折回的江萧林:“……”
姜邑走了出去,瞥到远处那抹熟悉的背影,有些奇怪:江萧林不是早就走了吗?
还念着刘二狗没说完的话,姜邑动作飞快地锁了门,去了和江萧林背影相反的麦田方向。
万亩良田都是镇上员外的,刘二狗家负责的麦田比较偏,过去还要翻一座小山,因此,每次刘二狗出门都会带上一天的粮食和水,傍晚才回家。
到了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喘着气割麦子的黑瘦汉子。
姜邑脚步很轻,从后面走过去,出声叫刘二狗名字时,对方吓得不轻,差点儿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