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似什么鱼他都有一样。
姜邑原本靠着床编头发,身上有重伤,近两日自然洗不了头,编起来人也能利落些,少年靠近时,他已经编到了最后一个小辫,抬眸瞥他一眼:“有什么吃什么。”
那张脸怔了下,目光停在他手中小辫上,蓦然伸手:“这个留给我。”
姜邑:“???”
少年双唇紧抿,不等他说话便拿走他手中编了个头的小辫,倾身过去,屏了息,像是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很缓慢地编起来。
左一下,右一下,很简单的手法,他却编得很紧张……终于编完了,耳朵由白转成薄红。
少年打量他一眼,低声说:“早知道,昨晚就编了。”
姜邑:“……”
把他当玩偶打扮么?
拂开人下了床,姜邑去洞口看了看,鱼确实抓了不少,种类多,条条肥美,鱼身处大多有鱼叉穿过的痕迹。
他的视线巡查着其中一条最大的鱼,不多时就在鱼叉的创口边缘,找到了疑似牙齿的咬痕。
“辛苦了,”姜邑转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先去休息,我来做饭。”
“不好。”少年挺拔的身躯将他牢牢挡住,眼底闪过的阴郁,“你身上有伤,乱动会流血,血流多了就会死……而且我都想好怎么煮鱼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假,檀洄说完立马动身去生火,洞内有齐全的锅炉,他找了铁锅架在火堆上,又选了最大的几条鱼拿出去清洗开腹。
转眼,洞内就剩姜邑一人。
伤口其实已经没那么痛了,一夜过去,甚至有些习惯胸口那阵不适,他蹲下去收拾剩余的鱼,一条条码好,短时间肯定吃不完,在外面晾成鱼干也不错。
收拾到最后一条,青年表情凝固起来。
详细来说,那不是一条鱼,而是一块墨绿的鱼肉。
应该取自于鱼尾部分,巴掌大的鱼肉,鳞片上的光泽几乎与他昨天看到的黑影尾巴一模一样……
猛地站起来,外面却在这时传来脚步声,是檀洄回来了。
少年手上提着刷好了鱼,全用编织的草绳穿着,看他神色古怪,垂眼瞧过去。
“这是早上遇到的一条大鱼,我抓不住,但伤了它,用鱼叉刺到了那块肉……”少年神色如常地走过来,“我准备用它炖汤,那条鱼应该活了很久,比小鱼适合炖汤。”
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又慢慢松开。
少年绝对不是人。
片刻后,姜邑稳住心神看向檀洄,用大哥哥一样的语气说:“你这样太危险了,受了伤,我们两人不就都动不了了?”
那双锋利的眸微暗,有一闪而过的羞赧:“我从小就捉鱼,知道怎么对付它们,不危险。”说着几步过来,将那块格外不同的鱼肉拿走,“这一块炖汤,那几条全部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