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家小子就看上他,死活央着我去说媒,那时我就感觉这静秋哥儿看着不正经,就没去,果然啊还是咱们这种人有眼力见,说不得那时候这静秋哥儿已经和宁秀才……”
“哎呦,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对劲!这人啊还真不能看表面的……”
那些声音窸窸窣窣传过来,柳静秋一用力,镰刀错开些许,居然一下割到了他手上,顿时一股血红止不住的涌出,衬着白嫩的肌肤,显得触目惊心。
宁何氏见状,把镰刀一丢,抓起他的手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镰刀,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没用,割个稻子也能割到手!幸好是刚买的刀,不就破开个小口子,不碍事。”
柳静秋手颤了一下,一双远山轮廓般的眉皱起,纤长如扇子的睫毛垂下,遮住颤动的眼睛。
他沉默的从袖中摸出帕子,按在伤口上,雪白的帕子瞬间晕开一大抹血红,而他的手很用力按着伤口,像按捺住什么,不让其宣泄出来。
不知不觉,时间近了午间,日头已经非常大了,但这两天是收稻子的好时机,收起来好晒,不然耽搁下去,要是来了一场雨,稻子遇水发了芽,收成就得大减,所以即使很晒,也没人回去吃饭,而是在地里继续忙活,等着家里人送饭。
宁家就那么三个人,宁何氏站起身揉了揉腰,打算自己回去把饭做了提过来,柳静秋就留在地里干活,虽然他干的不快,但能做一点是一点。
正想着,她突然眼睛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不远处的人。
那一身青衣,头戴方巾,手里拎着一个木盒悠悠走来的人,不是宁景是谁?
一阵风吹过,稻田如海浪此起彼伏翻涌,宁景的衣袖随风飘扬,他将耳边一缕发丝拂开,目往远眺,根据记忆往自己家田地走去。
说来可笑,他领着饭盒出门的时候想了好一会,才从原主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他们家田地的位置,原主以前是没有下过地的,为数不多几次来地里,也是来找宁何氏拿银子。
距离他穿越过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所幸当初那伙人动手到底顾着他秀才郎的身份,没敢下太重的手,不然哪里骨折一下,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而原主回家时,是休的田假,顾名思义是让他们这些学生回来帮家里务农,但对原主来说就是回家偷懒的,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
宁景也是看隔壁人家给地里的人送饭才想起这茬,去厨房一看有宁何氏早上就焖着的粥和馒头,他又摸了点咸菜,从房梁上拿了块腊肉,下厨随便炒了个菜,配着粥和馒头就出来给他们送饭了。
他来的这会儿已经有些晚,别人家都坐在树下开始吃了,有些吃完的倒在阴凉处休息,还有鼾声传来。
宁景走到自己家田旁,道:“娘,夫郎,快来吃饭吧,活待会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