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七容心说我也没想到,这也不能全怪我。
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池笠是这片施工工地的老板,怪不得认识的时间那么恰好。
郁七容跟在池笠身后,顺便观察了工地内部的环境。
到处都是沙子和水泥,黄澄澄的一片,显眼的地方挂了个“施工重地”的牌子,还有几个放在地上没工作的大家伙,根据郁七容书本上学到的,应该是吊车拖拉机之类的东西。
那些戴着安全帽的人,在池笠进来以后就停止了窃窃私语,安静地看着他们走过去。
郁七容跟着他上了楼,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池笠掏出钥匙走了进去。郁七容进去前扫了眼门上一块金底黑字的牌子:“董事长办公室”。
池笠见郁七容跟着他走了进来,走向桌椅的脚步一顿,转向饮水机,给他接了杯水,递给郁七容。
“谢谢。”郁七容垂眼扫过水面,因为两人的动作荡出些波纹来,他只是拿着,没喝。
池笠对他的警惕心不置可否,转身又给自己接了一杯,然后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像郁七容示意他对面的椅子,“请坐。”
郁七容没拒绝。
池笠的桌面很整洁,唯一一个和办公文件不怎么相关的是一瓶消毒水。
一般人用来消毒的东西都是酒精溶液,但是这个显然不是。
“郁先生,”池笠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做出了一个很没有安全感、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动作,他继续说道:“你开个价吧,要怎么样才能不说出去?”
说什么?
郁七容表面未显露,只平静道:“池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别装了!”池笠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杂乱而暴躁,他松开十指,十分焦虑地用手抵着牙齿,咬牙切齿道:“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当时什么都看到了。”
看来施工工地出事的时候,池笠也在现场。
郁七容越是冷静,池笠就越是暴怒,他忍不住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黑眼圈下的皮肉表现出不像是这个年龄的松弛,大概是没什么心情收拾自己,池笠油腻的皮肤上还长着些没来得及剃掉的胡茬。
对面人还没说话,他自己就已经支持不住,先声音里带着哭腔地开了口:“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据出事那天,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怎么睡好觉了。只要我一闭眼,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就……”
池笠泣不成声,郁七容却神色淡淡地看着池笠趴在桌子上痛哭。
不止这么简单,他丝毫没有从池笠身上看到代表害怕的黑雾,说明他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