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说话坦然,一码归一码,跟宴文姝前几天在县里见的那些人一点也不一样。
那些人一听她是从京市来的,又是跟在议员身边学习工作,那几天但凡见面就是点头哈腰,宴文姝都替他们觉得累。
宴文姝很有自知之明,虽然有点招架不住司宁宁,但她始终觉得更喜欢和司宁宁这样的人相处。
直来直去,有事说事多好?
弯弯绕绕的也绕不过别人,到头来最多面子好看一点,其实里子里早吃亏到老家。
宴文姝说别的事霍朗总是兴致缺缺,可说起司宁宁优秀,霍朗与有荣焉,很是赞同的点头,“是,你多学着点。”
“……”
宴文姝无语了,学着点?
那也要见着人不是?
这话里话外的都是让她“安分守己”的意思,她学个大头鬼啊!
宴文姝瞪了霍朗一眼,自顾自懊恼了一会儿,半晌又高兴起来,两手舞得跟花儿一样,“我回去一定要跟姥爷和舅舅他们说,大哥的对象皮儿有馒头那么白,模样长得像花儿一样,个儿不算矮,身材也纤瘦,还有文化!”
宴文姝叽叽喳喳一路,霍朗一直默许她对司宁宁的赞许,直到回到家门前,霍朗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扶上院门,旋身嘱咐:“到家了,说话注意点。”
为了让早苗禾谷健康成长,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霍朗从未在禾谷和早苗面前提起已故战友的事。
包括最开始来H省之前,霍朗也是跟家人推心置腹沟通过,表明此去H省,他就是陈家的人,尽完职责之前会定时寄信回来报平安,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回来。
其他时候非特殊情况,请求家人也不要联系他,为的就是避免走漏消息,回头别人说闲话传到孩子耳里不好。
东北外家一概支持霍朗的选择,只有京市独居的霍奶奶不情愿,但因霍朗的身世和陈家姐弟差不多,霍奶奶最后还是选择了尊重霍朗。
而在保护早苗、禾谷这方面,霍朗一直做得很仔细,将家里安排妥当之后,初来H省这边也是最先和公社进行了沟通,先后和公社、大队、生产队达成共识,才落户到第三生产队开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长兄生活。
霍朗的想法一直简单明确:
禾谷和早苗总有一天会了解到自身身世以及家人的去向,但那是未来,绝非现在。
霍朗调往H省的事,宴文姝多少知道一些。
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父母也曾嘱咐过宴文姝到H省后要与霍朗以同事或旧识相称,尤其是在那对烈士遗孤面前。
宴文姝清楚霍朗说这些话,是为了避免她说话出现纰漏,因此格外认真地点头许诺:“我知道的大哥。”
霍朗低“嗯”一声推开院门,禾谷和早苗不在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院里两只老母鸡“咯咯咯”闲散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