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脸上的伤是司震南打的,当时司震南处在气头上,下手力道没收住,所以司宁宁的脸当场就红肿了。
看起来吓人,其实也并不是很严重,疼也就疼那一会儿,只是冬天天冷,加上司宁宁皮嫩皮薄,她去受理所和回H省的路上吹了好一阵子的冷风,红肿部分有轻微的冻伤,所以才会看起来红紫明显。
霍朗要去医院买药,司宁宁劝他,但是霍朗固执得像一头牛,司宁宁劝不住,索性就由他去了。
从医院买了碘酒和消肿清凉的药膏出来,车子重新发动朝生产队出发。
大概也是意识到许些事情不好当在单满堂跟前说,因而路上霍朗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牵着司宁宁的大手,从始至终都没松开过。
车子颠簸一个多小时,时间大概是夜里九点半,两人在索桥处下车,目送单满堂开车离去,霍朗手提箱子弓着背,空闲的手在肩头拍了拍,司宁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巧地爬了上去。
冬天夜色本就比夏季黑,加上日前刚下过小雨,天上一点月亮星星都没有。
“这么晚回知青点不方便,先去我家?”
司宁宁想了下,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会知青点也没什么,就是她脸上有伤,又回来得这么早,蒋月他们肯定会问就是了。
霍朗背着司宁宁,插山道小路回家。
山路黑漆漆一片,说伸手不见五指那是一点都不夸张,可双手环住霍朗颈项,司宁宁趴在霍朗背上,却觉得异常踏实。
耳廓贴在霍朗颈侧,司宁宁好奇地问:“这么黑,能看见吗?”
“能看见。”霍朗托着司宁宁的腿窝往上掂了掂,“比大雪天看得清。”
大雪连绵十里,乍一眼看去是亮堂,可细看两眼便会发现什么都看不见,眼睛睁久了还会充血,疼起来能要人命。
“哦。”
司宁宁讷讷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开口,一时之间,就只能听见霍朗背着她行于山间,鞋子踩断枯枝的“咯吱”声和踩进泥泞的“吱呀”声。
久久没听见司宁宁有动静,霍朗忍不住开口问:“睡着了?”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司宁宁被问得一阵词穷,仅是片刻,她自后方更加搂紧霍朗的脖子,兴致不高道:“这样就挺好的。”
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霍朗见她不肯主动说,干脆就主动问:“这次回去发生了什么?”
“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司宁宁哑声失笑,不答反问:“怎么?你要帮我打回去吗?”
霍朗没说什么帮理不帮亲,或者帮亲不帮理的话,只沉声说了一句“自是不能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