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不是早就料到,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从决定跟司宁宁透露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放弃了不是吗?
那现在,又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莫北忽然撤回手握紧拳头。
再说另一边,司宁宁直奔生产队外面急速跑去。
冬日的冷风扑面,冷气灌进肺里,她眼睛鼻头被风吹得通红,喉咙干涩,胃里痉挛缩在一起,痛苦难受得好像时刻都可能昏厥过去。
可是哪怕跑得双腿发软,步子提起一次,再难提起第二次,她也始终没有停歇下来。
如果按照莫北所说,十几分钟之前,霍朗就已经在远离生产队的山道上,那么她就已经落下霍朗很大一段距离了。
如果再停歇下来,可能……
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清楚,弄清楚一切的机会。
以及……挽留的机会。
“霍朗……”
司宁宁喉管干涩,气若游丝,可仅是一瞬,她压力忽然弥漫出水雾,步子提快几分,连带声音也大了起来,“霍朗!”
冬日里的山林呈现黑墨色,呜咽的风从中穿过,走在林木茂密小道上的人,忽然齐齐驻足。
禾谷踮住脚尖不肯前行,皱着小眉头扭头朝后方看去:
“大哥,你真的跟司宁宁说过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司宁宁的声音了。”
“说过了,那是风声。”
霍朗也朝后方看了一眼,可就那一瞬间,他很快反应过来,牵着禾谷大力拉了一把,“我都跟她说好了,我们先过去,等过阵子年关扫盲班放长假了,再回来接她。”
“走快点,不然火车走了。”
禾谷“哦”了一声,重新提脚步往前走,“大哥,火车真的会走吗?它不等我们吗?”
“火车很大很长,一趟车有很多乘客,开走的时间是固定的,不会单独等你一个人。”
“可是我们是三个人。”
“那也不行,车站有车站的规矩,我们坐火车,就需要遵守列车的规矩,不给车站,也不给其他乘客造成麻烦。”
“哇,火车可真严苛,比司宁宁都要严苛。”
“好了,别说话,省着点口水体力走快点。”
“哦!”
三人在山道中徐步前进,没多会儿,身后再度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这次连早苗都听见了。
早苗犹豫朝身后看了一眼,见自家大哥每天停下来的意思,她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大哥……”
霍朗没吭声,却是牵着两小只,补发下意识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