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说这话的时候掷地有声，便是要在场众人都掂量一下恶意污蔑于他生意的后果。
“李公子呐，可不敢报官。这事儿……这事儿……”林玉山见状急得满头虚汗，拉住李复就低声讨饶：“李公子李公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见钱眼开，我就是见你这儿生意好，想赚点过年银子，你打我一顿撵出去便罢！千万别送官府！”
林玉山忙忙慌慌要给李复跪下，就他那个随从也已被人反剪手臂摁到地上。场面一时有点儿哭天抢地，引得李复直皱眉头。
林玉山也是实在没法，他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对方要是知道他不仅事儿没办成还闹到衙门，他指定是活不长的。
“那我问你，你主家是谁？”李复沉声道。
“……”林玉山立时噎住。
“你莫不是以为我真会相信单凭你自己就能随随便便拿出一尊我园中的银标雕像，改成如斯模样来，只为讹我点儿银子吧？”李复居高临下，直视林玉山。
此时堂中的吃瓜群众们已然调转了枪头，变得和李复同仇敌忾。约莫今日这场好戏，必定能成为孔州城里未来三个月的热门谈资。
“你不妨猜猜，原本的那尊白泽瑞兽值多少银子？”
“……”林玉山哑然。按李复先前所说，银标之物皆是大件精制成品，那没个几百之数估计不成。就是比之自己此次的酬劳，恐怕也是几倍之数。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李复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立马就欲招呼仆从过来将此二人送往衙门了事。
“不不不不不！”林玉山极力挣扎：“李，李公子，非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呐……”
“这我要是说出来了，焉还有我活命的机会？我一家老小……”林玉山眼含祈求：“而，而且，于你，也是没有半点好处的……”林玉山压低了声音，满是劝诫之意。
嗯？这话说得李复反而更好奇了……
“我都说了，那尊白泽瑞兽的去向我一问便知……莫非……是王家自己干的？”李复凑到林玉山耳边小声嘀咕，还探究似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不不不，不是王家……”林玉山欲哭无泪，这扯出来的一串串没一个是他开罪得起的，可不敢乱说。
“说吧……你告诉我，兴许我还能想办法保你一命……”李复没工夫闲扯，他大抵有所猜测，只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嗯……如果我真的说了，李公子便会放我一马？”林玉山有些动摇。
“那就得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李复不置可否。
“是……是……”林玉山欲语还休，声音小得犹如耳畔蝇虫。
众人皆是凝神倾听，只可惜尽管堂中落针可闻，却也没听清林玉山口中的一星半点。
李复垂首沉吟，刚刚林玉山趁众人不察，悄悄在他掌中写了一个“朱”字……
林玉山眼巴巴地等着李复下一步作为。朱家虽是商贾，但背靠临王，向来在这孔州城中也是不好惹的。他自认李复再是豪横也不敢和朱家正面为敌，所以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告诉李复，就当卖李复一个人情，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日之事就当大家一场误会，谁也别追究谁的麻烦。
奈何偏偏李复不按套路出牌，陡然就提高了音量朗声道：“林先生，你说指使你做下这构陷之事的竟然是朱家？”
“嗝！”李复的话将林玉山惊得扯了一个响嗝。
堂中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瓜貌似有点大，一时半会儿吃不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