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依还记得那个女人,她模样精致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靓丽极了,一双浅色的瞳孔满眼的柔情。
她原本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可精神异常让她变得疯疯癫癫,有的时候满嘴的胡话,有的时候却好像是正常人,可在下一秒钟,她又变回了那个魔鬼,在沈倾依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还记得,自己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就被关在了家里。
刚开始的情况还好一点,她还是认识人的,只不过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可过了十几分钟后,又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哄着沈倾依,让她不要害怕。
到沈倾依上小学,母亲就被沈鸿峻送到了精神病院里,那个时候她几乎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每天都在说胡话,拼了命的给沈鸿峻打电话,问她女儿在哪里。
保姆一开始还能控制住她,可后来,她开始自残,开始伤害自己,伤害别人,非常具有攻击性,再也没办法留在家里,就只能被送进医院里,接受治疗。
可人被关起来,病情只能越来越坏。
女人病情恶化的很快,她被死死的捆在床上,一层又一层的束缚带,把女人勒成一只茧,就像是永远破不开的蝴蝶,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密不透风的地方。
“依依。”
沈倾依还记得,那是沈鸿峻带她来精神病院看妈妈的时候,那个女
人就是这么叫自己的。
那个时候女人已经被打了针,虽然目光有些呆滞,可看着沈倾依的时候依旧是满眼都是光,就好像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灯塔一样,在迷茫的大海上,只有沈倾依才能给她一丝微弱的亮光。
当时只有六七岁的沈倾依还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母亲在叫她,于是便搬过来一把椅子,认认真真的坐在她的病床前。
“妈妈,你热吗?”沈倾依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用小手绢擦干她额头上的汗水,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依依。”女人就这样看着她的女儿,似乎要把沈倾依这一刻的面容深深的记在心里。
女人说:“你和爸爸一起来的吗?他怎么不来看我?我每天都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已经分不清楚时间了。”
沈倾依听不懂她后面的话,只回答了前面的问题。
“爸爸去医生办公室了,他一会儿就过来,让我先来陪陪你。”沈倾依认真的说:“妈妈,你今天看起来好多了,上个星期来,你还想咬我呢。”
女人笑了笑,苍白的脸色上染上了一抹绯红:“是吗?那我伤害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