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口越闷,君逸羽想,许是人的贪心本性作祟,越是求之不得的,越是念念不忘。摇摇头,君逸羽不欲再想,只是一遍遍告诫自己,如今该学会祝福才是,不能再给长孙蓉添麻烦了。
眼角瞟见窗外的日头,君逸羽一惊坐起,陵柔听了里间的大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少爷醒了?”
“陵柔,怎么没叫醒我,我当值要晚了。”
坐起太急,本就酒意残存的君逸羽,下地后有些踉跄,陵柔连不跌上前扶住了她,“少爷,您再休息休息吧,奴婢派人去给你告假。”
“嗯?没事告哪门子假?”稳了稳神,君逸羽拿了衣服往身上套去。
少爷你这还叫没事吗?陵柔心头一叹,却只道:“奴婢是怕少爷酒没醒全,该头疼了。”
“我没事,前天才休沐过的,又告假像什么话。好陵柔,你快帮我打水来,我这已经晚了呢,能早一会儿是一会儿。对了,水要凉的,我好醒醒神。”且不说君逸羽这引人侧目的少年统领,就算为了给君天熙争口气,也当做到以身作则,便说她昨儿受到了太上皇的训斥,今天便醉酒告假,旁人该怎么想?再说了,昨晚若非君康舒强扯,她不会回王府,心头暂时无法释怀的难受,让她不想呆在家里啊。
见君逸羽坚持,陵柔无法,依言给君逸羽端了水来,又趁着她洗漱的功夫,去小厨房取了醒酒汤。
陵柔再回君逸羽卧房时,君逸羽已经坐在了铜镜前。
“少爷,您喝醒酒汤。奴婢给您梳头。”
“谢谢陵柔了。”摸摸温热的碗沿,君逸羽心知醒酒汤是陵柔早已为自己备好的,感念陵柔的体贴细致,君逸羽并不拂她好意。
陵柔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多言,手底为君逸羽束发的动作却很是轻柔。少爷,奴婢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望您能快点跨过心里那道坎。
一气儿将醒酒汤灌进肚子里,君逸羽支着下巴,看铜镜里的陵柔认真给自己梳头,她无所事事着,发现自己的神思又有些发飘的趋势,连忙定眼拉住,却又透过铜镜,看到了陵柔侧后的焦尾琴。去年五月,君承天将焦尾琴作为赌棋的彩头送与她把玩,后来更将它当做十五岁的生辰礼送给了她。
君逸羽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绪难定时,望见绝世好琴,她难免想到了那个拥有绝世琴艺,为她抚琴宁心的女子。唉,千落!直到自己有了类似的经历,君逸羽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绝有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