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从华朝来的,工艺是出挑。”娜音巴雅尔手一紧,很快调整情绪,殷切问道,“看看有中意的吗?若是没有,改日我再去给你挑。”
“华朝来的?确定吗?”赵羽不答反问。
“嗯。收了批瓷器,年份都是君天熙的。”
看出了娜音巴雅尔的沉闷,赵羽招手喊娜音巴雅尔坐过来,安抚的握住了她的手,“危险都过去了,经此一战,你收拢了漠北,也算是一桩好事。”
“也是。”娜音巴雅尔知道赵羽说得在理。如果不是这次因祸得福,她要分化各个部落,就不知得费多少工夫。只是想到赵羽险些丧命,她还是郁郁难乐。
“这样看来,不仅帖仑可肯定与五部有勾结,背后还有华朝的影子。”
突勒古部在巴鲁尔特以南,领地直接与大漠相连,五部要在躲开王庭耳目的前提下拿到华朝的东西,必然离不开突勒古部的助力。而帖仑可在突勒古部,明显不是个被架空的虚名首领。
“是。君天熙一直称病不朝,连大小年节都不曾露面,没想到还有余力来分化漠北。这回是我疏忽了。”娜音巴雅尔前几天就和赵羽聊过突勒古部的疑点,以她对赵羽的了解,赵羽能将事态联系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你的计划很周祥,我们又不是永生天,哪里能知道他们那么快就能联合起来。”抛开娜音巴雅尔的因素,赵羽其实挺佩服华朝那位女帝,“不管怎样,他们没成功,便宜我们了。”
娜音巴雅尔轻轻叹了口气,“我打算用这批华朝器物,问帖仑可一个防守不严之罪。”
“不会逼急他吧?”赵羽有些犹豫,“要完全消化五部还得花费些时日和精力,王庭最近不宜再战了。”
“有西武牵制华朝,华朝也不可能帮帖仑可出兵。帖仑可想咬人,也需要时间积蓄力量。我不甘心封一个逆贼为勤王功臣,而且我怀疑,上次在温泉宫行刺你的人马,也是帖仑可派的。那天他提着阔迭的首级来时,若不是……若不是你还病着,我一定不会让他那么顺利的卖乖。”娜音巴雅尔在赵羽面前没有掩饰愤恨。
赵羽知道她不平,沉吟有倾,点头道:“温水煮青蛙,慢慢撕开他的假面具也好。就是得把握火候。”
“嗯,我不会逼急他的。”
“好。”赵羽知道娜音巴雅尔做事有分寸,看她闷闷不乐,她转移话题,摆出一脸饶有兴味的模样,指着地上金银珠宝中的一个大瓷瓶问道,“只看到这一件瓷器,好像没有温泉宫的耐看?”
那是一只蓝釉八棱瓶,釉色端雅,器形流畅 ,然而描金花鸟画蛇添足,令其雅致全失。这只八棱瓶从箱子里出来时,娜音巴雅尔就注意到了,笑道:“好好一个蓝釉瓶,生生被描金彩画衬得俗艳不堪。草原上都喜欢镶金带银的物件,也不知那批瓷器里有没有素雅大方的,回头我给你看看。若是不成,我在温泉宫有几套瓷器,派人取来。”
娜音巴雅尔往年的私人物品都在温泉宫,王庭这头她一心励精图治,还真没顾上更换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