胙肉不能扔,赵羽不吃,娜音巴雅尔就得一个人吃完。赵羽自然不忍心娜音巴雅尔独自遭罪,好在有了蘸料的帮助,没那么难吃了。
注意到娜音巴雅尔还在吃白肉,赵羽把蘸料推到了娜音巴雅尔面前。
“我吃惯胙肉了,不用这个。”把蘸料推回赵羽面前时,娜音巴雅尔联系着天育节的另一重意义,突然想到了汉人的同牢之礼。恍惚之间,她蔚蓝色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赵羽看不懂娜音巴雅尔眼神中的光芒,也无意探究。见娜音巴雅尔不肯用蘸料,她担心她吃反胃,索性三口并作两口,将桌上的胙肉包揽了大半。
娜音巴雅尔将赵羽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眸心亮色更添。这些天冷静后,她已经想明白了。连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女人时,都惶恐了很久,怎么能强求木都格一次就接受呢?至少她没有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不是吗?娜音巴雅尔自信,只要她的木都格敢喜欢女人,她终有一天能拿到她的心。
等吃完胙肉,赵羽回后帐更衣,才发现今天的宫帐内没有准备小榻。离睡觉还早,要是和娜音巴雅尔并肩坐在床上,难免不自在,她换下礼衣后,出来对娜音巴雅尔说道:“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娜音巴雅尔没有阻拦,也没有提出同行,只是点头道了句“小心”。
小心?天育节的庆祝要持续两天,外面到处都是人,有什么需要小心呢?赵羽以为娜音巴雅尔是例行交代,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感谢她放她独处的体贴。
民众的宴会还在继续,密如群星的篝火,将天色都渲染上了一圈浅黄。赵羽嫌那头喧闹,就只往僻静的水边走。
赤古跟在赵羽身后,趁一个左近无人的空隙,低声劝道:“忽彦,公主毕竟是监国,您就算与她感情深厚,也不宜忤逆她,最好别继续与公主闹别扭。”
连赤古这样的老实人?都看出了我和巴雅儿有问题?赵羽心惊,嘴上却很平和,“放心,我和公主很好。”
赤古只是敬佩赵羽的为人,不愿见忽彦与公主生隙,听赵羽有数,也就不多说了。
赵羽苦恼于与娜音巴雅尔的相处模式,也不再说话。
远离人群的喧嚣后,沿着阿扎仁河漫步,河上清风给赵羽带来了些许安宁。不久之后,又被悉悉索索的杂音搅碎了。赵羽初时以为是游鱼拍水,等发现杂音越来越大时,忍不住皱眉问道:“赤古,是什么声音这么吵?”
赤古没有赵羽的耳力好,听忽彦发问,他提起耳朵仔细分辨了许久,才隐隐有了猜测。他不想打扰草丛里的野鸳鸯,低声答道:“忽彦,是有男女在幽会。”
“什么?”赵羽没听清。两人说话间脚步没停,离“杂音”越来越近了,赵羽才反应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
草丛里的公鸳鸯嫌赵羽说话聒噪,还以为外面是找不到姑娘的汉子,故意打扰别人的好事,怒道:“孬种,少在大爷这碍眼,快滚!”
“放肆!”赤古不能容忍别人对赵羽出言不逊,呵问道,“谁敢对忽彦如此无礼?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