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若是世子情窦初开,在外面结识了情投意合之人,给对方多些开支,也不为过。
更甚会不会沾染了什么恶习……
老管家摇头,道:“不会的,什么花销,能在短短四五日,就支出四千两银票。老朽偷偷查问过账房,世子说有朋友家里遇到了难事,这些钱算是借的。可他身边朋友不多,老朽问了一圈,没听说谁家里有难事,城里的赌坊,也都打听过……”说到这,他摇着头,吸了吸鼻子,“而且,老朽还曾见到,殿下屋里的香鼎中,有没焚净的信件纸张……本来想这两日找机会私下问他,但谁料……”
说着,便是长叹一声,又红了眼圈。
赵煜又问道:“老人家,世子他近来,与何人来往密切,您知道吗?”
老人认真想了想,道:“与他交好的朋友,只有几人,都是獬豸阁里的伴读同窗,也曾邀请过几人到府上作客,名单老朽有备下。”
于是,赵煜回到刑部衙门时,事情便有了几个岔头。
一来,皮疯子的案子,须得从头查问;
二来,世子的人际关系,要仔细滤清,尤其是小硕宁提及的那人。
赵煜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事像是勒索。
从他支出四千两银票这事来看,对方该是得逞了的,但为何……又要辱人杀人呢,这是两个相互独立的因果,还是内有联系?
他刚把手头事情安排妥当,仵作高师傅对尸身的初验文书,就递到了赵煜书案前。
结果与赵煜在现场的判断几乎一般无二:大世子不到子夜时便死了,窒息于自己的腰带之下,自他伤口及敏感部位皮肤的磨损、愈合情况来看,他不仅生前做过情/事,死后,也被人极尽羞辱,十分激烈,说是单方面的发泄都并不为过。而且,他身上的抓痕,自方向和力道来看,确实是凶手侵犯他时的怪癖。
至于和他一起的伤者,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据高师傅和医师的估计,待到他神志清醒、可以说话,至少要四五日的光景。
他独自在书房里看完验伤文书,已经过了午夜。
赵大人捏捏眉心,心里哀叹一声——好好的三日休沐,便这么搭进去了。
自从入都城上任到现在,他一直被卷在凶案里,一直想回家去看看老爹,也就一直这么阴差阳错的错过。
这回更好,案子牵扯王爷世子,疾风骤雨,眼看要来了。
夜很静,好不容易忙叨叨上头的劲儿暂缓,赵煜突然反应过来——沈澈去哪儿了?
自回衙门便没见他。
闷不吭声的消失,不像是他的风格。
平日里人前正经,人后没正行的太子殿下,难不成还是自责吗……